一场迅速燃起的云雨共赴渐渐歇止,两人皆以粗喘连连,红烛之下,那被彼此烫热的肌肤染着妖冶的红。满意地从她身体内离开,玄封支起身子,为她撩开额角湿粘的碎发,琉璃般的眸中难掩的温柔,竟脉脉如春风似柔水,那俊美无俦的容颜世间少有,此刻更是恍惚而不真实。媚雨只是淡淡一笑,浅笑之间难掩的绝世芳华,妩媚无双,美得只似梦幻,她在笑,眉间尽染媚惑却难掩的哀伤。
冷酷的他只在这一刻温柔,妩媚的她也只在这一刻哀伤。
媚雨轻笑,自嘲心底,美眸合上,一如既往打算睡去,她讨厌看他离开,更确切的说,她讨厌看到他从她身上离开……
身体渐渐冰凉,媚雨抱紧手臂侧过身子,向里挪去,却毫无预兆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怀。媚雨蓦地一惊,睁开眼惊见玄封目光柔柔地笑对着她。他将她打横抱起,送到了床上,浑身已然虚软不堪的媚雨倒是安静地任他搂抱,沾床后也乖乖地滑入被里,只是令她诧异的是玄封也跟着滑入,揽住了她的纤腰,他眸中的温柔,此刻的笑容让她更是讶然。与梦使闫灵一样,玄封亦是个不懂笑为何物的怪胎。他的留下,他的温柔,他的笑容是为了什么?
“阿封,我今晚很累,不想再要了。”媚雨退出了他的怀抱,对他的反常做出了合理的解释。
“嗯。”玄封淡淡应着,微微不悦地将她撤离的身子抱回。除了揽着她的腰肢,轻轻地夹着她的双腿,不见他的任何逾越的动作。“睡吧。”他对着瞪圆杏目的女人淡淡起唇。
媚雨完全被震骇到,以至于满满的瞌睡虫此刻已留不住一只,看着闭着眼睡去的玄封,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想抱着她睡?仅是抱着?媚雨诧异极了,以至于刚刚闭上的眼睛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开,但每一次她都看见那张睡颜,鼻翼微微地吸合着,他睡着了么?
毫无睡意的媚雨开始打量起紧阖着眼帘的男人。借着红烛晕黄的流光她清楚地看着他。他的眉毛不粗,还有些修长,睫毛自然翘起,隐带着几分邪魅,那紧阖的眼睑关住的是一双堪比琉璃璀璨的眸子,即使是闪着算计光芒亦能让人甘愿沦陷其中,鼻梁微挺让他冷酷起来带有以身俱来的傲气,双唇薄削,紧紧抿着,欢情之后淡淡的红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很美。媚雨由衷赞道,虽然以美来形容玄封,形容这冷酷无情的幻使,如今的蝶门门主一点也不合宜,但是他的俊美的确世间少见。关上那双溢满狡黠的琉璃之眸,撤去那股冷厉,闭上眼安然入睡的他更似一个倾城国色的美人儿。
还记得她与他的初次相遇,她迷迷糊糊中就管他叫“姐姐”,把他气得似乎不清呐。人终究是肤浅的动物,留念于他的绝色容颜,媚雨轻叹,七年前那一夜,到底是谁为谁所惑,谁因谁沉沦……
自那夜之后的几年,他的确给了她很多,教会了她不少。是他让她放下自刎的利刃,离开无望的幽冥;是他教会了她读心识心术,让她不再惧怕与人勾心斗角;是他教会了她拨琴弄箫,让她不再是一只空有美色的花瓶;亦是他教授她催眠术,让她将它与媚术贯通,增加了她在诀英会取胜的筹码;还是他夜夜与她厮缠,让她慢慢贪享他带给她的那种特别愉悦,直至沉沦……
身体沉沦后心也跟着迅速沉沦,但沉沦之后是鲜血淋漓的绝望,而她却只能畏缩地将心封闭。无心无情将会无伤无哀。
“我喜欢的只是她的身体”……时隔多年,他那句无情的话仍旧像一把刀每一个字都将她的心割裂,在每一次欢爱后那样的痛不管被埋藏多深,都会迅速转化为哀在她的眸中流露,特别是当他飨足后离开她的身体时,那种痛更是刻骨剜心。
“你的身体的确可以让我安静下来。”原来时到今日,她在他心里的意义仍旧是那样……只是一件玩物。所以那天他才会毫无怜惜地践踏她。
媚雨自嘲地笑着,泪不知不觉地爬满绝艳容颜,将妩媚染上妖冶。
“媚儿?”玄封的呼唤让媚雨将身背过,她不愿再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早在他绝情地让她去诱惑其他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与他人共享良宵时她就倔傲地想保存骨子里仅剩的一点傲气。
玄封将她紧紧搂回怀抱,其实他一点也没睡,他藏了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烦躁地睁开眼却见她再次在他怀里哭泣,心再次尝到疼痛。“媚儿,你怪我吗?”怪他这么多年来的冷酷无情,怪他一次次将她推向他人怀抱,拿她做饵。
怪吗?当然,那岂止是怪!“玄封,我恨你。”媚雨咬牙切齿,不再顾忌任何地咬住那环抱着她肩头的手臂。泪再次决堤。
玄封吃痛着,却不见恼怒,他任她咬着,不见反抗,只是紧紧地搂着她。他知道她恨他,在那日不愉快后,她就歇斯底里地喊过了,她恨他,他却在知道这事后笑了。无爱将无恨,她恨他,代表她还爱。
“媚儿,我给你的一切,教会你的一切,从现在开始我要悉数收回。”玄封这话让泄恨中的媚雨松开了口,她转过身子,看着说着这话的他,眸中有震惊,有哀痛。他这是不再需要她了?
心已疼得麻木,她只是木然地看着他,看着他闪着琉璃般的眸子,继续说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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