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好象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
我又说:“如果你同意就点点头。”
何苗仍然低头不语。
何铭说:“她见到生人就这样。”
我说:“何苗,其实我不是生人,我和你哥哥是兄弟,你也应该管我叫哥哥,你再不理我,我要不高兴了。”
何苗终于抬起头来,可是木无表情。
我笑着说:“我刚才说给你画张头像,你听到了吗?我保证画得跟你长得一样漂亮。”
何苗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筷子,蘸着水在桌面上画了一只卡通狗。
我说:“你画得是谁,是我吗?我不是属狗的。”
何苗不说话。
何铭悄悄说:“她是属狗的。”
我说:“你画得真好,不过要是继续画下去就更好了。咱们订个协议怎么样,我教你画画,你帮我推轮椅,因为我画画儿的时候不太方便。”
何苗依然没有反应。
我感慨地对何铭说:“她虽然四肢健全,可是比我们还要不幸,我们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谁。”
何铭说:“我父母死得早,就这么一个妹妹,我什么时候想起她来就想哭。”
我本以为从何铭眼里能够看到潮湿,没想到他的眼里居然充满了笑意。
我暗暗吃惊。
何铭说:“有时候痛苦埋得太深,就不会轻易碰到,碰不到它也就不觉得难过了。”
我琢磨着这句话,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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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何铭的工厂里平静地度过了近二十天。
这些天里,我完成了两幅长28米高6米的《幽谷清音》和《听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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