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对不起你,没管住媳妇,你多担待!”
“别,哥哥,你这么说太让我不好意思了……”
“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这个朋友还能处,你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这种事不会再有!”向明很释然地看着我,好像刚刚发生的不过是男人之间的一点小误会。我有点搞不懂了,说向明懦弱吗,这种事搁哪个男人不得血往上冲?说向明大度吗,既然都这样了,他根本没必要继续留着啊?
“安娜从小父母离异,她对于男人的心情我理解。既然我答应了做她男朋友好好照顾她,那最起码的,我就得信任她。你别笑话我,真的,我是真心爱安娜,就算她对我撒谎,我也得当真话听着。”向明很严肃地说出这番话,我看见他的肩膀有点颤抖。
“外面挺凉的,天也快亮了,这事我当没发生,你也进屋吧。”我拍拍向明的肩膀,想说句什么安慰的话,没找到合适的,又拍了拍。
话虽是这么说,但面对这对冤家的时候我还是很尴尬。p当然不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直认为我和安娜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不是什么值当的事,有啥不能和解的?你和安娜姐的误会早点消除了,咱们还得继续住一起呢。”p悄悄跟我说。
其实我暗地里早已经筹划着找个新住处,我是不敢和这对寂寞到的情侣共处一室了。也就是说我得抛弃之前的所有重新开始,不得不说,这很难。
澳洲的春天到了,白天的太阳有点轰炸机的意思,四处投射暖气,烘得浑身舒舒坦坦。大飞说国内已经是秋天了,和这里的气温衔接得刚刚好,这多少让我有点“天涯共此时”的心境。
临近中秋节,妈越发想我了,老是背着爸打电话给我,说后悔把我送这么远。她不知道,老爸在外面喝酒后也会偷偷给我打电话,一分钟老贵的电话费他也顾不上了,“儿子,我和你赵叔说你在国外呢,他说你一个人生活很厉害,哈哈!”然后我就要和这个八百年见不到一回的赵叔硬生生地应酬一番,承诺学成回去好好报效祖国。
例行的电话也要打的,每周六下午我要板板正正地坐在电脑前打开视频,老爸老妈姑姑姨妈一堆人紧紧盯着我,非得说我又瘦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俩月我就剩个骨架了。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你看你现在头发长成个什么样子!”爸惯例在妈身后一站,板着脸背着手,气鼓鼓的样儿。
“儿啊,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啊?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啊?”老妈满脸担心,老花镜一个劲儿往下滑。
“没有啊,我是找到个离学校更近的地,方便我上学嘛不是。”
20。第20章割舍(1)
却我在北卧龙岗的别墅区里找到一个房间,离学校只有大概十分钟的路。从房间窗户望出去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它与远方深蓝色的大海无忧愁地相连。我端着电脑给那边的爸妈看新居环境时,他们半晌没有说话,然后告诉我,儿啊,这里太美了。
我一向不擅长歌颂美好的事物,在我心里,它存在着但是不能给人任何慰藉,更多时候只是在我孤独的轮廓上再描绘一遍。
室友是两个男生,和我同校,但在学校从未有过交集。早上我去上课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入睡,下午我回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电脑前酣战,晚上我入睡的时候那边还响着游戏角色的厮杀声。留学生的生活是国内学生不能理解的。
后来我回国被同龄人包围着问各种问题:他们不能理解留学生为何要预支明天的生活,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压力让有些人自甘堕落,不能理解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一定要走到退学的一步……庆幸我可以以逃离者甚至胜利者的姿态为他们解答关于失败的问题。然而,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回到我熟悉的故乡永远不能再回去时,我对这答案又不满意了,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够深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台湾人是个重度忧郁症患者,常年挂着两枚硕大的黑眼圈,不爱说话,不爱运动,屋子脏得下不去脚。他在这待足了七年,从高中到大学到研究生,本来学习很好,因为有一年生病耽误了课程,一科科重修都不过,只能一直待在这里。这就好像恶性循环:重修、不过、抑郁、重修、不过、抑郁……他睡觉的时候我们在自己房间里是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的,只要是惊扰到他的人必然会被他狂风暴雨样地咒骂。
另外一个室友毛毛是个很好的男生:爱干净、爱做饭、爱游戏、爱漂亮,还爱男生。毛毛说是个“怪孩子”,说这话的时候他很认真地举起双手在脸庞比画了个双引号。我猜他喜欢。和之前的住处相比,虽然没有了喋喋不休的p和貌合神离的情侣,显得有点寂寞,但没有交流倒是让我省了很多事,我可以专心写我的论文,可以望着夜晚的海天发呆,可以想想我的将来,顺便长大。出国不到半年,我学会了独处,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免交心。
打工的时候还是能遇到向明,他依旧有说有笑,真的好像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我有时候会疑惑,爱情真的能让人什么都不在乎?反正,我是做不到。那次和刘薇薇仓促地道别,再也没有联系,每次想起来都懊恼不已:为啥就没亲下去?这种懊恼已经幻化成一种:下次见面我一定不能再错失良机!我在乎的就是这个,这些细枝末节却能激发我信心的东西。
忙碌的生活持续到春节前。我已经可以像任何一个本地人一样在悉尼游刃有余地生活、学习、工作。但来自遥远的家中,饺子的香味,红肠的香味,哈啤的香味,炮仗的香味,混带着年的香味,我还是很惦记的,居然心里还渐渐发酵出了点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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