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原始感受,那时候我活得虽然自在但是不开心。你别误会我的意思,直到现在我还是封闭,不过是对自己封闭。我选择了不听自己的心底声音,听不到自己说自然就不会对别人说,尤其是别人的好意。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找‘保留自我’和‘接受他人’之间的平衡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实话,这段话实在太深奥,似乎还包含着某种禅意,我没有完全明白。我当时倒是宁愿理解为这是他为什么对毛毛没有任何表示,哪怕是说“不”的原因。直到多年后,经历了太多世事变迁,仔细剖析我自己,才终于明白他所说的。
他指的是我和刘薇薇分手。我和刘薇薇的分手是因为小蕊。
我以为再见到小蕊的时候我会很坦然,甚至已经计划带上刘薇薇,拉着她告诉小蕊,这就是刘薇薇,我一直提到的刘薇薇,是我不能忘也不想忘掉的刘薇薇。但在今后的岁月,我忽然明白,有些人即便每天提到一百次,该忘还是会忘;有的人,纵使再也不提,不能忘掉就永远长在心中。
请允许我跳脱出这本书,来回顾下我之前所写的。这个故事一直以时间顺序发展,直到回忆到此,瞬间变得凌乱。其实这段记忆从来都是凌乱的,我只是捺着性子整理出来希望不要给大家的阅读制造困难。从我跟幼儿园老师学会讲故事起就不愿在事实里掺杂任何我的个人感情,但你也知道这完全不可能,因为这毕竟不是一段狗血的往事,很多事情都平淡地进行,也是因为对自己的表达能力没有信心,所以不得不激情些,渲染些,以增加可读性。这其实也为我讲故事这一行为制造了障碍:我不得不一次次提醒自己注意叙事技巧、注意故事框架,于是在回忆我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时,悲哀的我成了个叙述者,还要学着对读者负责。所以我在某个悲愤的夜晚,对着圆月决心改变我的节奏,在这故事的结尾好好面对自己。
背叛不是一个好习惯,我总是这么告诫自己。我曾给自己订立底线:不能迷失自我。可很遗憾地,我一次次地被自我玩弄,跟着感觉走的结果就是我总在背叛过去中度过。
原谅我轻描淡写地带过和刘薇薇的生活,不是乏善可陈,如果我能仔细回忆的话,出一本书肯定够了。也许我们有过非常快乐的时光,也因为彼此太过于在乎说出不理智的话,或者我们和正常情侣一样度过有限的热恋期堕入无限的习惯期,我也曾为了送她一件生日礼物,生生吃了一个月土豆。
但这段日子在我心中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甚至不如她的一个曾经出现在我回忆中的背影,所以我不想赘述。分手可以有很多理由,比如:她不是我梦想中的刘薇薇,已经变得过于世故不复清纯;她秘而不宣的往事和她的聪慧都让我不寒而栗;她让我时刻感觉到安定,又有点过静,静到了世界的另一端;她妈妈一心想找个家境殷实的当地人做女婿,看到我总是不屑的眼神。或许分手真的不需要理由,就是活不起了。
接到大飞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洗澡,刘薇薇穿过水蒸气把手机递给我,脸上还带着刚刚欢愉后未褪的红潮。我心满意足地裹上毛巾走出来一把搂住刘薇薇躺回床上接起电话:“喂,怎么着?”
“大赫你听好了,我昨天才知道的,小蕊去找你了。”
我把手机合上,轻轻地亲了下刘薇薇,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朋友来澳洲了。”
只有自己知道,那个瞬间忽然耳鸣,只能听见心在跳,没有加快。在面对最诚恳的自己之前,我从未在梦中见到小蕊。
自我来到澳洲,她就已经消失,一点痕迹一点信息都没有留下,好像真的誓死与我决裂。我想起过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是否实现了她的愿望,也就仅此而已。我也想过去的事情,好像已经成为上辈子,再翻出只是泛起一阵尘埃,尘埃落定,发现我已经放下了她,至少在她再次消失前。
我还是决定独自去接她,刘薇薇还和往常一样无任何异议地点点头,甚至没有问我朋友是男是女。
这是个清晨,赶到悉尼机场的时候这个航班下来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是下了飞机后才告诉我的,在电话里说,没事,不用急。
这一幕似乎在很多电影里都有机会看见,我只能说,非常烂俗但很真实。我站在大厅里,四处寻找着一个瘦削的华裔女孩。这个女孩儿长得还行,眼袋有点大,头发没什么光泽,腰很细,皮肤很白。她就站在离我二十米距离的盆景旁边,头发披散下来,拽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抱着一件米色的外套,怯生生地看着我,整个人比我记忆中瘦了一圈。
我有点心疼,拿过行李带她出了机场。
“还行,我以为我到这听不懂他们的话,没想到中国人挺多的,还很热心。”小蕊笑着说。
有太多话想问,为什么之前消失,为什么忽然到这。最终只能淡淡地说一句:“你在这有朋友吗?”
小蕊顿了顿,“你知道的,我没朋友在这。我来澳大利亚,就是想来看看,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一路沉默。
这感觉太怪了。她把头靠向我的肩膀,好像回到了两人最甜蜜的时候,那种默契似乎超越了这段不长不短的岁月和几万里长空依然没有消失,甚至涤净了之前的仇恨和隔阂,变得透明美好。
把小蕊安排到我的房间,我将和毛毛住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毛毛从房间里跑出来趴在门口赞叹,“小蕊你真的好漂亮啊,你身材怎么那么好!”小蕊不好意思地笑着看我,“这就是你室友吗?”转头说:“认识你很高兴,大赫有你们关照真的很感谢。”毛毛怪怪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回房间继续打扫卫生。小蕊涨红了脸叹口气坐在床上。
“你这次来是想整个澳洲看看,还是只在悉尼看看?”我决定率先打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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