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陈棋瑜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知道这山上有什麽『他去不了』的地方吗?」
聂晨霜闻言脸上一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聂晨霜素来是果敢直率之人,宁坤也很少见他这样子,连忙握住他的肩头,非常忧心地蹙眉。
聂晨霜摇摇头,说:「是的,有个地方对於他来说是个噩梦。」
「什麽?」陈棋瑜的心突然被揪住——他问『什麽』,但其实心里好像知道答案。
「你知道他是一个夷人吧?」聂晨霜说道。
「我知道。」
聂晨霜道:「那你知道这里是祥云峡吗?」
「祥云……祥云峡?」陈棋瑜摇摇头,「有什麽来头吗?」
宁坤说:「祥云峡本来不叫祥云峡,当年镇西大将军与夷人交战,於此处见到红云,认为乃是大吉之兆,为鼓舞军心,将这里命名为祥云峡。」
「然後呢?」陈棋瑜问道。
「我军果然大胜夷人军队。镇西大将军对夷人怨恨很深,因此下令将方圆百里所有的夷人都杀死。无论那些夷人是否敌军,也无论那些夷人是否在中原长大。」
「那实在很残忍。」
陈棋瑜记得千岁说过,千岁乃是在中原长大的夷人。
「那麽千岁也在被杀之列?」陈棋瑜问道。
聂晨霜叹气,说:「当然。他本是江湖中人,有次出了意外受伤昏倒街头,幸被一位好心的有钱少爷救了。不过後来颁布了诛杀夷人的命令,那户有钱人家便将他供出了。」
陈棋瑜倒吸了一口凉气。
聂晨霜继续说:「峡谷四面环山,是个死地,镇西大将军将所有捉到的夷人——包括战俘与普通百姓——全数推入祥云谷中,士兵在四面守著,若有人逃出边界,便乱箭射死。许多人被推入的时候就摔死了。」
陈棋瑜的心快要跳出胸腔:「那麽……那麽柏榆也在其中?」
「没错。」聂晨霜脸色煞白,「当时那里填满了人——活人、死人,四处都是臭味,尸体腐烂的臭味、便溺的气味……各种霉变的……让人作呕!那是没有生机的地方……那是噩梦!」
陈棋瑜自然知道那里是何等让人绝望。就算只是乾燥的枯骨,也够让陈棋瑜惊恐了。更何况当时是活生生的有死亡上演,四周还布有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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