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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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清明眼球嗤嗤啦啦响着,眼眶胀痛得要炸裂一般。他捂着眼睛,眼睛仿佛也麻木了,他身体所有的零件都僵硬了,他觉得自己被浇注了水泥,放进一个大坑里。他抠着喉咙,却透不出一点气息。那大坑太深,水泥又太坚硬,即便脱掉一层皮,也挣脱不出来。

        “……求求你们,别再问了,没人能证明,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就必须说真话。你出于什么样动机,想达到什么目的?这些假证件都是从哪里复印的?为什么还要骗一个妓女搭伙?得逞之后你下一步怎样打算……”

        “……”

        “好啦!你不要编谎言骗人了!这一切证据确凿,你无法抵赖。一天说不清,我们就说一天,一个月说不清,我们就说一个月,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有的是时间陪你——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样与潘瘸子他们串通一起作伪证的……”

        “潘瘸子现在哪里?”

        三十七、未遂的复仇者(1)bp;黑夜从穹隆状的空中慢慢沉下来之后,底矮的窗棂,光秃秃的鱼塘,散发着蔬菜成熟清冽气息的菜畦以及蛰伏在树林中的铁轨都在沉寂的月光下渐渐睡去,梅晓丫坐在窗前吸烟。淡清色烟气从她嘴唇红色花形的边缘散开,在潮湿的空气里飘动。郑魁斜躺在床上,脸部的线条在月光中反射着光泽。

        “丫啊,刘清明是抓起来了,马晓娇也抓起来了,过不了多久,孙元和古所长都会被牵出来,潘瘸子迟早也要被缉拿归案,这一切不正是你期待已久的嘛?可你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你那个做妓女的同学?”

        “不是的。她的结果我和朱慧早就预料到了。朱慧原来就说她在惹火上身,结果肯定很惨!”

        “要怎样你才能高兴呢?”

        “马晓娇被强奸,刘清明被割舌头,孙元蹲大狱,古所长交出证据并绑押刑场,潘瘸子承认罪孽还要阉割……”

        “丫啊,你的意思是说还没有结束?”

        “怎么会结束呢?这仅仅是开始!”

        “可刘清明这个盖子已经揭开了,难道你还担心警察庇护他们吗?”

        “不,这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事情了,这是我的事情。我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他们会后悔没有弄死我——”

        “丫啊,你的话让我害怕!”

        “害怕你可以走,真的!以后我自己可以解决。”

        “我怎么能走呢,丫啊,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搭上自己?”

        “我也想忘记,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已经忘记了,可人是有记忆的。”梅晓丫带着郑魁来到邢勇的出租屋里。

        梅晓丫似乎很平静,眼神干涩而呆滞。郑魁顺着她的泪光望过去,看到小饭桌上摆着猪耳朵、鸡块和西红柿。酒瓶已经打开,两双筷子和两只杯子紧紧地挨在一起。他将目光收敛过来时,梅晓丫已经坐在床上。她告诉郑魁就在这间屋子里,她与他同居了几个月。这种同居任何人都难以想象,没有性接触的同居!一个男人与他所爱的女人同吃同住同享受阳光的抚摩和月光的温存却不能做爱,为了他深爱的女人的愿望而克制本能的欲望该是怎样的痛苦!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她的轻率——她把朱慧的短裤丢了。这种罪过使她永远失去生命中最珍贵的两个人:邢勇和朱慧。如果她不亲手将这些混蛋一个个送进地狱,她就下地狱。她无法在珍贵的生命因她的过失而葬送之后依然活着!她还告诉郑魁,她已经死过了,是老天把她送上来,她的欠债太重了,重得老天都扛不住,没法收容她……梅晓丫讲述这些的时候,没有流泪。她大口大口地吸烟,那种深深的自责、愧悔和仇恨被压缩在凝固的表情里,在梦呓般的叙述中,她的脸始终被浓烈的烟气遮蔽着,变成了一团缈缈忽忽的阴影。郑魁感到一股腥辣而沉重的气味如一堵倾塌的墙朝他倒下来,他不住地趔趄着,险些摔倒。他从没想到仇恨与忏悔的气味居然有如此的力量,令人难以自持。当月光的颗粒在窗口飘拂的时候,郑魁发现梅晓丫弯下身体,将脸埋在床单上,一只手捂着床单上的水印鸳鸯,肩头像风中的树叶一样剧烈地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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