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车开的飞快。太阳高挂在头顶,灿烂得有些奇异。她纳闷地说:“不是快傍晚了,阳光怎么还这么刺眼。”
“傍晚?”贝莉吐出一口烟,“我刚吃完早饭。”
白可不相信。她打开收音机,不断转台,直到播音员用轻快的嗓音说现在是早上十点整。
“十点!”她懊恼地猛敲自己的头,她居然睡了这么久,他在医院一定等急了。
“你怎么不早一点来!”她责怪贝莉道。
贝莉用胳膊肘撑着车门,懒洋洋地说:“你管我。”
没心思多说话,她连闯两个红灯,到医院时把钥匙丢给贝莉去找停车位,她什么都不顾地往病房里冲。
一个眼熟的护士想和她说话被她不客气地拒绝,还未想好怎么解释就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一路……”她定住。
病床上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那个本该眨着漂亮的眼睛责怪她的男人,不知何处去了。
脑中一片空白。
“人呢?”她强笑着,怀着一丝侥幸问身旁的护士。
护士说:“我刚刚就是想告诉你,你丈夫被他的家人接走了。”
“什么家人?怎么会有家人?”她几乎是在尖叫,“你们怎么可以随便让他被带走,他在生病啊,他有胃癌!”
“白小姐,只要你见到那位先生,绝对不会怀疑他与你丈夫的血缘关系,因为……”
“他去哪儿了!”她克制住想揪住护士衣领的冲动,厉声问。
护士叹了口气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说你们是私奔出来的,虽然你们对爱情的执着很让我感动,但我想让你丈夫回家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他们撒谎!他的养父母都在中国,他在美国的家人已经死了。”
“他还有一个兄弟。你连这都不知道?”护士略微鄙夷地说。
“兄弟?你们……“
她咆哮而出的话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信封打住。
“这是你丈夫让我转交给你的。”护士耐心地等她接过信,看了她一眼,摇头离开。
她拿着信迟迟没有拆。她在等待窒息般的难受能够缓解,她难受的不仅是他的突然消失,还有她的悔恨,共处那么久,她竟然辨认不出他的字体。她宣称多么多么爱他,却连这样的细节都不曾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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