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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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安慰了圣虹姐几句,仓促地爬上了苏怀的车,三个人向市里驶去。第一个目标是那个坐轮椅的女孩家,女孩说彭哥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就走了;第二个目标是美术馆,彭哥常来这里参观摄影展,结果发现美术馆早就关门了,而且门卫告诉我们近期这里也没举办过什么摄影展;最后我们只有在他必经的国道上来回搜索了。苏怀把车开得飞快,就像一只巨大的黄蜂,呼啸而过,充满了危险性。我冲他大声疾呼,“你慢一点,他妈的不要命了!”苏怀根本就不理不睬,不但没减速,反而更快了,从他铁青的脸上看,他似乎是以这种方式来宣泄什么。原田向我摆摆手,意思是叫我别去管他,随他去好了。我也只好闭上嘴,保持沉默。

        车窗外鞭炮跟狂欢节里疯狂的尖叫声一样四处回荡,震颤着年三十的夜空,一串串的焰火更是直上云霄,噼里啪啦地炸开来,天空一片辉煌。

        因为超速,我们的车很快就被巡逻的警车盯上了,尾随在我们的后边,一个劲地摁喇叭。我说,“哥们儿停下来吧,不然麻烦就大了。”苏怀仍然不听话,直到警车绕过我们,挡在我们的前面,车才咯噔一下子来了个急煞车,停下了。坐在后座的原田差一点栽到前排来。

        少不了一番例行检查。

        不光检查了驾驶证,还检查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份证,看来是拿我们当成行迹可疑的嫌疑犯了,比如杀人犯或是偷车贼什么的。

        还是原田解释半天,把情况说清楚了,顺便询问一下这条国道今天是否发生过车祸,警察说,十五公里以外在黄昏时分发生过一起重大恶性交通事故,司机当场死亡,至今身份不明。我问是男的女的,警察说是男性。我又问了年龄,警察说是个中年人。我们几个立刻傻眼了,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交过了罚款,警察才允许我们离开,还告诉我们说死者已经送往了市第三人民医院,苏怀手脚都软了,连引擎也无法再发动了,只好由我来开车。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事故现场,肇事车辆早已拖走,难怪我们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呢。现场只残留了一些碎玻璃和血迹。我们下了车,像侦察员一样的勘察了一番,突然苏怀从道沟发现了一个扭曲得完全变了形的照明灯,“真的是他!”苏怀颤抖着声音说。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下。也就是说,彭哥早在黄昏时分就离开了我们,太残酷了,黄昏正是一个霞光灿烂的时刻,一个充满浪漫风情的时刻……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73

        我们到了医院,看到了脸上已经盖上白色床单的彭哥,原田哆嗦着轻轻拉开床单,意外地发现彭哥的面容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详,只是额角残留着几道血迹。我们都不大能接受彭哥猝死这一残酷的现实,因为他的样子太过安宁了,仿佛是在眯缝着眼睛沉思着什么。我们木然地站在他的床前,仿佛已经停止了思想。尽管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场面,我们却还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不现实,特像某一部电影中的某个镜头。

        病房里散发着浓烈的化学药液的气味,熏得我们脑仁疼,也让我们的视觉渐渐模糊起来,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好象我们走进了一艘潜水艇,沉入很深很深的海底。

        “这一切不会是真的吧?”

        多少天以后,我仍然这样地问自己。

        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在回想彭哥的音容笑貌,而且是不由自主,仿佛魂灵已经从自己的躯壳中飘然飞走。

        我们把彭哥的骨灰埋在了朝阳的山坡上。

        这里有山,有水,到了夏天,苍穹万里,芳草萋萋,一丛丛的野花五彩缤纷,圣虹姐说,彭哥一定会喜欢这里。

        葬埋彭哥的那天,我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几近于精神崩溃。

        奇怪的是,苏怀和原田却都没有掉一颗眼泪,我哭的时候,他们只是各自伸出一只手,重重地压在我的肩上。

        他们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彭哥拍照的照片上,两个人跑前跑后,找行家帮忙,把胶卷从摔得已经不像样子的相机里取出来,冲洗好。人家都纳闷,彭哥为什么不肯用数码相机,而是仍恋恋不舍地着迷于老式相机,说实话,我不知道。也许,这是彭哥的一种癖好吧,每个人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癖好,彭哥也不例外。

        冲出来的底片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还算清晰,坐轮椅的女孩的音容笑貌跃然纸上。

        要我看,那女孩真的很普通,跟其他的邻家女孩没什么两样,起码没有彭哥吹得那么好,只是挺阳光,每张照片上她都是爽朗地笑着。

        “是不是应该送给那个女孩一套样片?要去的话,我就跑一趟。”苏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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