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 3)

+A -A

        仲寅帛和周子康共事多年,对他的把戏可谓知根知底,他厌恶吊人胃口的叙事手法,因为故事时常不精彩,他时常落得扫兴。

        他神色幽然,低咒了一声,这巷子,像是要没完没了的长下去。

        春慢荒唐懒理人(二)

        仲寅帛头一回见识到如此别出心裁的葬礼,心中竟对现场的沉默产生了一丝无力感。他是掌控欲极强的男人,但在这个场合,他显得无足轻重,锐利的眼神从一开始就未能左右得了什么。

        简单的告别式举行完毕,时间已移至正午,丧主家招待了简单的饭食。食物质朴,汤水清发,连同点心,亦没有甜蜜度,淡淡的,仅有一点香味。

        他并非初次参加葬礼,却被岑家风格迥异的丧事给弄得有些糊涂。

        没有哭天抢地的嚎哭、没有奔流不止的眼泪,也没有制造过多的喧哗。男人们穿黑色正装,女人们黑裙淡妆,交谈的声音十分细微,给了丧主家极大的体面的优雅。

        唯一和正常人家相仿的,大概就是空气里淡淡的硫火味而已。

        仲寅帛不请自来,岑家人也照常接待了他,哪怕他从头到尾未说一句体恤的话,更没有投去一记安慰的眼神。周围的女学生们好奇地看着这个寒气逼人的金贵男子,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周子康确认了行程回来寻他,见他迈步到庭院里,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门廊上挂着的风铃。

        “接下来要去殡仪馆进行火化,您还要跟去吗?”周子康问道。

        他当然知道老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物,不过,身为这趟差事的主要跑腿,他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并不适合任何谈判。或许,连他适才的那个“苦肉计”对岑家人都是一种打击和加害。思及此处,周子康又看了眼腕间手表,添了一句:“下午您还有个会议,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岑黎阑小姐是如何死的?”男人没打算按牌理出牌。

        周子康噎了下,小心翼翼地回望了一眼屋子内的情形,确定他们主仆二人并不瞩目,才轻声回答道:“车祸。”

        仲寅帛回头看下属,眼色略带求证,周子康三秒钟后立即会意过来,解释道:“是这样的,黎阑小姐尚未婚配,且身负学业,家中还有德高望重的族亲在世,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形,因而葬礼用了另外的规格,以表示对她深痛的哀悼。”

        岑黎阑的情况,只能说是年少夭折,家中那些做长辈的,或许心都是血淋淋的。

        周子康这段时日因为在替老板张罗要事,连带也了解了诸多婚丧事宜,家中老人去世,若是平静而去,则是喜丧,家人或许会拉来各方亲友吹拉弹唱的恭送老人家离开,场面夸张到足以令人瞠目结舌。而岑小姐的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式就是这样静默着。

        言罢,周子康在他那个不近人情的上司脸上,看见了一个十分罕见的“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喜欢这样的葬礼?”他目光里闪出磷火一样的光芒。

        周子康不明所以,迟疑间未做回答。

        上司却幽然一笑,眼底渗透着精明慎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我好好干。”环视周围一圈,他的视线最终落定在周子康脸上。

        周子康却惊慌起来,会意过来,心内一阵一阵哀嚎:老板!我不要这样的“员工福利”啊!!!

        仲寅帛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显然,他已确定再滞留也无意义,不如去赴他的会。然而刚绕过厅子,便撞上了抬棺的场面,他无处避让,只好贴在墙角隐没在高矮错落的人群中。

        沉重的棺木一直被抬出岑家庭院,巷子里摆设了一张黑色香案,地上铺着厚厚的芦苇垫子,仲周二人未能如愿的悄无声息离开,只好在旁默不作声观礼。

        死者是这家的孙女,辈分过小,她的爷爷爸爸母亲哥哥姐姐皆不能给她下跪,芦苇垫子上的,只有她的妹妹和弟弟。

        这略显寒酸的场面,莫名的牵动在场每个人的心。周子康偷觑上司的脸色,心道一声不好,正欲开口带他离开,院子里出来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
德珍 第2章 (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