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书房外头打了一会儿转,家中除了她以外别无他人,她看见那份文件被放在老爷子书桌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她知道,那个抽屉是不上锁的。
怎么办,她到底要不要进去?
她努力按捺着自己的好奇心,时光是修昂骄奢却又残酷的情人,早已卷走了她曾经珍贵的财富远走他乡,她仅剩的这一点理智在告诫她,她的脚哪怕踏入这个房间一步都是在犯法。
但这仅剩的这一点理智同时也在煽动她:进去吧,进去吧,不进去你怎么知道老不死的打算怎么分配财产?不进去你怎么知道这家业将会落入谁手?
黎阑已经死了,德珍却比黎阑更会讨人欢心,原本该属于黎阑的那份,落到谁的手里都别落到德珍手里!
凭什么呢?王槿鸢衣柜里一条皮草都够别人家吃好几年的了,她女儿凭什么来瓜分黎阑的那一份?
客厅里的石英钟滴答滴答走着,像是一个人穿着钉鞋踩在她的筋脉上,令她头疼地厉害。
慌乱之中,她选了一种最简单的方式来替自己做抉择。
冰箱里存放着生鸡蛋和熟鸡蛋,她取出一枚生的,一枚熟的,放在水龙头下洗干净,然后擦干,闭上眼睛将它们混在一起。
花园里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暖暖的,有些熏人,是个适合睡午觉的时候。
慧珠看着那两枚鸡蛋,最后拿起其中的一枚,生的,就打消所有念头。熟的话……
她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那枚,换了剩下的那枚,轻轻的,在瓷碗边一叩——
时光是修昂骄奢却又残酷的情人(三)
淳中回来时家里已经热闹加吵闹了,他今天先去了女儿的房间,稚巧照例还在写功课,见他进来,神色有些许迷茫。淳中从公事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你原来的那个按键不是不好用了吗?爸爸今天路过商场帮你看了看。”
说完,男人自己反倒觉得有些尴尬,甚至有些孩子气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稚巧拿过那盒子,打开,是她心仪已久的文曲星。
她原来的那个有一次被礼让拿去客厅玩,蘸白见了就借去玩了一会儿俄罗斯方块,事后蘸白抱怨那东西按键都不灵,害他输了好几次。
此时,稚巧无话可说,只是淡淡地瞥了眼身后那张上下铺,下铺空荡荡的,放着几样礼让玩过后忘记的玩具。
“我用姐姐的就可以了,何必买新的。”稚巧说。
淳中憨笑了一下,“你姐姐的那个也旧了哇。”
稚巧撇撇嘴,小声埋怨道:“反正你就是喜欢浪费钱。”说完好像赌气似的打发人走,“我作业好多,你先出去。”
淳中“哦”一声,“你忙你忙。”然后带上门离开。
德珍刚从洗衣房取了刚烘干的衣物出来,出了门撞上小叔叔从黎阑和稚巧的卧室出来,二人便说起了话。
岑家的女儿在学习上似乎没有过人之处,德珍在英国长大,一直中规中矩,有一回外公让她写汉字,她写得圆滚滚的,一点大小姐的气势都没有,回头槿鸢便和丈夫商量把女儿送回国换换环境。德珍因此在花园里小学念了一年书,字是稍微漂亮一些了,但成绩可没什么起色。每每王槿鸢开始可惜那些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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