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太太仿佛陷入了荒诞的爱情,竟没了余力掩藏,一一对德珍道出了姓氏的继往,财富的由来。她尚不知德珍的家世,说起自家的发家史,细节处有夸大但并不算过分。而德珍也始终保持着温善的笑容,哪怕对方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她从小对钱财就不那么敏感,但她也懂得珍惜,体谅财富积累的艰难。她的外公,堪称拥有一流心计之人,晚年时也对他钟爱的外孙女有过这样的忠告——命是弱者借口,运乃强者谦词。
因而,虽然仲太太反复强调是时代造就了这个家的强盛,而她只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好,但德珍依然由衷恭维她,敢于时势博弈之人,亦是勇者。
若不是德珍来了电话,仲太太真想大谈特谈三天三夜,满怀惋惜的送德珍进了电梯,又得到德珍改日再登门的允诺,她这才稍稍宽宽心。
仲家父子与朋友们在外吃了晚饭才回家,可怜仲太太已经忍耐多时,儿子还没来得及换下衣物,她便拉着他坐下一把按住,开始倒豆子似的描述了有关德珍的种种。
“儿子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在外蹉跎了,妈妈看人的眼光很准的,你若见过她,一定会爱她爱的死去活来!”
闻言,仲寅帛啼笑皆非,连仲王生也好奇地挑起眉头,“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人?”现在的年轻人,能安安稳稳工作挣钱就实属难得,而气质高贵生得美貌谈吐稳妥的女人,真要想遇上一个,难比登月。
仲太太见他们父子二人合伙不搭理她,伤心地说了一句:“你要见过那样的人,才会觉得前半辈子都没白活啊。”
她恨不得明后天就把德珍娶回家,这爷俩却毫不上心,叫她自己一个干着急,真可恨!
然而仲家父子却如出一辙的回避此事,仲王生刚失去一个儿子,心情尚未恢复,这时候引一个陌生女子进家门,势必会被各式各样的人问及自家的那些零零总总的轶闻,他需要时间平复。
至于仲寅帛,他并不知母亲口中的这人既是他心里的那人,脸上的指印还未完全消退,那一巴掌,足以打消他对母亲口中那个女人产生任何念头。
但是也不能放任过激的母亲不管,他只好技巧性地转移话题。“妈妈,那束花是你插的吗?”
“是啊,怎么了?”
仲寅帛站了起来,肩头垂落着,似乎叹气,但眼神又极为认真,“答应我,如果以后成为谁的婆婆,一定要认真学习插花的艺术,可以吗?”
说完还摇摇头,仿佛那花有多么不堪入目似的。
而仲王生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只有反应慢半拍的仲太太一脸的气急败坏,嚷道:“臭小子你竟惹我心烦,德珍才夸过我插花手艺不错。”她瞪眼瞧着自己高大的儿子,只恨当初没把他生做女儿身,那样也用不上她着急给他娶媳妇的事儿了!
仲寅帛本打算上楼洗漱,母亲这一句孩子气的抱怨,初时他并未细听,但自己的耳朵就像是被赋予魔咒一样,自动捕获了那个关键词。
德珍。
“妈妈,你说的那个女人,叫德珍?”
“是啊,怎么了?”仲太太被儿子忽然的转身弄得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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