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备而来的男人。
仲寅帛吹散了浮在茶面上的叶片,浅浅喝了一口,不知是茶好,还是水好,亦或是一切恰到好处,总归,他那艰啬的嘴角,没有少了笑。
仲太太正疑惑自己儿子怎的如此傲慢,却遇上了传菜,只得暂时压下情绪,转而与德珍讨论起菜品来。
与她对面端坐的男人,眯着眼睛看她俩和乐融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仍然从简朴素,他母亲却穿了隆重的旗袍,她淡然,他母亲过分殷勤。
待菜都上齐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母亲从自己手腕上摘下自己的玛瑙手镯,对德珍说,“你啊,真的是太素了点儿,这个就送你了,答应我,好好戴?”
说着那手镯已经戴进了德珍的手腕,仲太太托着她的手,评价道:“你生了一双文静的手,这镯子很适合你呢。”
德珍对长辈的礼物基本上不会拒绝,但仲寅帛那双快要掉出来的眼珠让她不得不婉拒这番盛情。
只见仲太太睨了眼舍不得那镯子的儿子,“你心疼了?”
他即刻摇头。
“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仲太太负责盖棺定论。
他吞了吞口水,那只缠丝玛瑙手镯并非多么贵重的东西,多年前她一个姐妹要卖一批首饰救急,但她自己手头也不宽裕,只是对这只镯子情有独钟,当下虽推掉了,夜里梦梦见了那镯子,早起后发现自己尚不能拥有那美器,怅然若失了好几天。最后是他父亲买下了那镯子,尽管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但是父亲还是那么做了。
即使多年后她拥有了无数珠宝,琳琅满目地堆满了她的珠宝盒,但这只镯子,始终拥有着超然的地位。
一个男子若是只拥有百元,却腾出十之九五为你置办一件心之所好的意义,和一个百万富翁,络绎不绝的为你添置装饰品的意义,是不同的。
他母亲,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但德珍,他尚不了解她。那镯子,却这样轻易的到了她腕间,可见母亲有多满意她。
德珍垂眸看那镯子,王槿鸢的珠宝盒里,玉石类何止一件两件,因为她是外公的宝贝女儿,单单是从外婆那里继承下来的手镯珠串就不计其数,更何况此后各方亲眷中的高龄女眷,总会在行将就木之前为自己生前的美器寻一个担负的起又与之相配的新主人,王槿鸢总是继承者位置上最好的人选。
眼下这镯子生了红白相间的细密条纹,极似在红色的线轴上缠绕了白丝线,在德珍朴素的腕间,尤显得美丽。
仲太太见她端详许久,就说:“你可别介意我那小气儿子,要不知道,自从我有了这镯子,可是旺了仲家三十年呢!”
“妈妈。”仲寅帛拖长了音,无奈地垂下眉眼。
仲太太却趾高气扬的,拉着德珍继续说,“虽然是小东西,但我也指望你会喜欢它。”
德珍扬起亲切的笑容,“我会好好戴的,毕竟指望它旺我夫家三十年呢。”
“三十年太少啦,你的话,至少可以旺他个一生一世!”
德珍笑:“承您吉言。”
对上仲寅帛深究的目光,她依然笑得周密妥帖,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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