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误以为她因丢失怀表而失意,也不再多做安慰,连保证都不敢下,找到了虽然能令她笑,可万一真的找不到了,对她的心境只会雪上加霜。
进了电梯,她松开纸团对着镜面呆了三秒,一股腥热的血液怔然而下,甚至流进了她的嘴里。
初夏的天气有些闷,礼让已经开始眼馋小卖部的奶油棒冰,夜里不时有闷雷滚过,她已经很久不流鼻血了,原以为心如止水,可到底还是不能放任自己珍惜的人端恃着骄傲过相忘于江湖的生活,变得异常着急。
对镜擦干血迹,电梯也抵达了大堂,她尚未踏出电梯,便看见了仲寅帛。
仲寅帛也是一愣,下一秒脸上风云变色。
德珍一直害怕遇到一种男人——
他往你身边一站,你就会感到头昏目眩呼吸困难。他笔直地审视你时,你总是面红耳赤心狂跳不已。遇到和遇不到,都不能称之为幸,或者不幸。
仲寅帛之于她,恰恰就是这样一种危险的存在。
他总是喜欢靠近她,眼神不掩爱意,吻中的占有欲失控,哪怕开车的时候也喜欢握着她的手。
他精明而慎戒,却总是拿他那慑人的眼神端详她,审视她。以至于她曾经在恐惧中对他放言永远不会喜欢他,却也在此后离奇的因缘际会中淡忘了誓言,被他吻,被他牵手。
他靠她太近了,以至于此刻对望,她的心都在颤抖。
她就像个外遇后被丈夫抓包的妻子那样,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不具名的恐惧。然而她究竟在害怕什么样的结果,她却艰难的不想承认。
她只知道,不喜则无惧,喜则……
漫长的自我挣扎过去后,她呆呆的看着面前那只托着手绢的手,男人已经恢复了常态,仿佛雕像一般等她来接,她久久不动,他这才失去了耐心,不顾周围的伙伴下属,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亲自为她擦血。
“箫尘,去叫医生过来。”声音十足高冷,却奇异地很能震慑人。
箫尘初时只见德珍小姐,喜色未表,却见她看着自己的鬼畜老板直流鼻血,当下也愣住了,心中还道:原来,德珍小姐也是正常女子啊。
且不说电梯里外的这对男女是多么巧夺天工,单论气场也已天下无敌,偏偏二人凑巧总碰面,箫尘还以为自己前世积大德了。好不容易醒过神来,得了令匆忙去跑腿。
仲寅帛让同行的生意伙伴先上楼,自己带着德珍去了大堂休息厅,她显得有几分迷茫,也不张嘴为自己撒谎辩解,仲寅帛耐着性子等医生来,随同而来的还有酒店大堂经理。
血很快就止住了,她是个堪称瑰丽的女子,不管她流泪或者流血,都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美,尤其当她垂落着眼睫想心事时,心烦的样子也可爱。
他知道她现下感觉别扭,所有情绪都在她脸上一览无余,留下箫尘照看她,他独自起了身去招待他今天的生意伙伴,大堂经理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一直送他进了电梯。
德珍无视他朝她而来的锐利眼神,别开头,淡淡吸气。
她想离开,箫尘却按住她,笑眯眯地说了一堆,又拿医嘱大做文章,成功的绊住了德珍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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