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寅帛耸耸肩,“我也不是故意的。”
今天是休息日,他早起去跑步,下楼撞见了工人们在搬运皮划艇,岑慎其鬼使神差的看到他,扬声招呼道,嘿,年轻人,要和我一起划船吗?
他就愣了一下,于是就在晨跑的路上没头没脑的被这个中年男人拐走了。
岑慎其在德国攻读大学,皮划艇是他与兄弟们都十分热衷的运动项目,大哥岑敬在体能最好,喜欢对付激流,还拿过几次比赛冠军。岑慎其喜欢静水,他一共有五艘船,分别流散在各个国家,他每到一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一条美丽的河道。至于岑淳中,他的大半生似乎都在模仿父亲和兄长中度过,这使得他看上去很没个性,但也足以威慑外人。
话说回来,仲寅帛并不会划船,他以为自己会出尽洋相,不过岑慎其并不介意,一番耐心教导之下,他俨然是名师手下高徒,甚至动了回家之后立即买条船的念头。岑慎其看出了他这份情绪,笑了一声:“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原来德珍十四岁生日,岑慎其曾亲手做了一艘白艇,并在艇身刻了她的名字送给她,他描绘起德珍看到那只船当下的表情,绘声绘色的对仲寅帛重演道:“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嚒爸爸?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爸爸。”,她垫着脚尖亲了他一下,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十分无情。而王槿鸢怕风头被丈夫压过去,送给女儿的是一只柠檬黄色的热气球,彼时德珍还是个热闹的小女孩儿,当然更偏爱母亲送的热气球,而父亲送的小白船一次也没下水过。
岑慎其说起自己爱逞强的妻子,神色缓和而深情,那是一种叫其他男人无地自容的神情,不能模仿,不能复刻,多看一眼都叫人自卑。
这一家三口,不管是夫妇二人还是他们的女儿,都有一股叫人着魔的力量,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证明美的存在,为了弥补这世间的缺陷。这让仲寅帛顿时以为,自己折在德珍手里是情有可原的。
此时此刻,他端坐在她家的餐厅中,岑慎其夫妇换了衣衫出来招待他这稀客。
四五月是鲜花的天下,走到哪里花便开到了哪里,繁盛的不得了。如今这间公寓是不同于以往的另一种格调,大概是有了人烟之故,又或者有了十分有追求的女主人照拂,处处透着让人着迷的气息。
餐桌上摆着的是各色荷兰芍药,或大红大紫,或粉粉白白,无一不是气壮如牛坦坦荡荡的样子,他透过那些大艳俗小清新看着对面那女人,心中只觉她才应是花中王者才对。
他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嘴巴上应付着热情洋溢的岑氏夫妇,心里却只想着她,莫名的那张英俊的脸就染上了羞臊,好像站在街上流着口水惦记橱窗里的蛋糕的小孩儿。
吃完饭,他总算能离开了,进了电梯,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这才把整个人活回来。而他心里的那份蠢蠢欲动,则愈演愈烈,将每分每秒都化作了煎熬。
德珍这边,因为父亲母亲对那个年轻人毫无保留的欣赏,反而不能将以往那段心伤表露出来,压抑之下,她谋到了别样的出路。既然已经挥不开赶不走,那么她也不要气不要哭了,他当自己是客人,那她便扮演那主人就是了。
这招在之后的几天里果然发挥了大效用。
她父亲仗着邻里便利,几次三番邀他来家中做客,而她母亲,则爱上了他的英俊冷傲。她托了人为她查黎阑的事,这几日频繁接电话外出,倒也没回爷爷家,回到家见他捧着书用法语为她母亲读小说,她叹了口气,抽掉脖子上的丝巾。
“你回来啦?”听着小说半睡的王槿鸢睁开眼睛看着外出归来的女儿。
德珍应了一声,回房换衣服。等出来时,仲寅帛已经离开了。
“找谁呢?”王槿鸢笑眯眯的看着她左顾右盼的女儿。
“没找谁。”她咕哝了一声,抱起自己的饼干铁盒,盒子上印着五月的月季,上头还有两个花体字:德珍。这是她一个人的饼干盒。
不过,“妈妈,你吃了我的曲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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