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屑怎揽,风起缘散(二)
十几岁的少女,已如桃李般鲜亮,长成了动人心弦的模样。在她奔波流离的童年所剩不多的记忆中,父爱颗粒无收,以至于辗转在每块骨骼每块血肉之中,偶尔纠缠记忆里的温暖,最终只被一声叹息封存。
“我是你爸爸啊。”
德珍在近处看得分明,少女也愣了一下,继而被这句话吓得嚎啕大哭。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她失控的大叫。
德珍这才知道,她原来偶尔也脆弱,只是从不允许坚强全部沦陷。她原来偶尔也泪流,只是从不允许悲伤侵占她整个生命轨迹。
男人拽着她不放手,她有些无助的看着德珍,有一些话卡在喉咙,不能说出。
德珍张了张嘴巴,眼中有个黑暗的漩涡,手微微扬起之时,一人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仲寅帛将她拉在身后,雨将他打得湿透,他果决地上前分开那对纠缠的父女,“既然当初做错了事情,就别指望一定能得到原谅,即便是道歉,也请有个道歉的样子,你吓坏她了,知道吗?!”
他像是知道一切似的,将中年男子远远地推到一边,不怒自威,极富领袖气质。
闻言,中年人怔忡片刻,再看躲在仲寅帛身后的少女一眼,抹了一把脸,沮丧离开。
仲寅帛见中年人走远了,才拉起身边两个女人,直到家门口,德珍说:“巧巧,你先进去。”
稚巧看了眼那高大湿透的男人,默不作声的进了院子。
德珍站在新刷的白色木门外,手里撑着一把纯黑色的高尔夫晴雨伞,按照蘸白的说法,这是一把即使不下雨不艳阳也忍不住让人打开来使用的伞;一把在它下面会偷偷微笑的伞。这也是她父亲常用的伞。这伞如今在她手中,就说明,父亲此刻就在惊雀巷。
“你还要去哪里?”仲寅帛拉住转身要走的德珍。
隔着伞尖那道雨帘,德珍挣开他的手:“我还有事。”
“找猫吗?”他尖酸的道破,嘴角弧度刻薄。
她不过问他是如何得知的,反正他总有他的办法,她想逃跑,一方面是因为父亲在家中,另一方面,心头又有一抹不详的预感。
她看着他的眼睛,“是的,这件事很重要。”
仲寅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些日子来她的父母对他表演的温柔亲厚的确是一剂强大的迷魂药,他在爱情里笨拙,并不代表他不通人情世故,虽然暗中仍期许他们不知道他当初对他们女儿的那些作为,但那场相亲筵席,已叫他明白了他们真正的用意。
这个女人不会报复他,因为她不屑。但她的父母,却很可能恨不得他去死。
他苦思冥想一整晚,最终做了决定。
“再重要也先放一放,我需要见你爷爷一面。”
“你想做什么?”
他腮帮鼓动了一下,双眸慑人,看着她仿佛在掂量未来的份量,深吸一口气,最后说道:“要我下跪也好,认错也罢,总之,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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