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今天之后的事做好打算,如若不然,他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岑润荩目光如炬,转而对仲寅帛说:“撇开感情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误不说,你是个优秀的人。但我的德珍并不是你足够优秀就能摘取的,你不能否认你的人格上具有瑕疵,而我也不能容忍你这些瑕疵,德珍的父母与我是一致的见解,你与德珍开始,我从未阻止,拿德珍交换黎阑也是你单方面的决定,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阻止你追求德珍,只是你自己将之当成筹码与我博弈,最终谁输谁赢,我想你此刻应该深有体会。”
“爷爷……”
岑润荩继续说道,“卑鄙本身并不可怕,但将世间所有人都想象成卑鄙的模样那就很可怕了。不要消耗自己的尊严,也不要轻易磨损自己的热情,起来吧,年轻人,德珍不了解你,你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你自己,既然如此,那就让时间来做个决断吧。”
仲寅帛抬起头来,此时颜面扫地已成定局,但似乎再跪下去也毫无意义,他看向德珍,她微微颤抖着,目光平静如初,经了点拨之后,眼底便再也没有对他的舍不得。
他别过头去,双拳在身侧握紧,又松开,腮帮一阵鼓动磨合之后,深感大势已去。
正如她亲口所言,她爱过他,他已然成了一个过去时。
“那就,叨唠了。”他将目光停留在这个女人脸上,投注最后一分不甘心,但他的求证一如丢进深渊的石子,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双腿沉重形同灌铅,再不走,他的自尊心也要悉数夭折在这儿,他命令自己赶快离开,离这个危险的女人远远的,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他的每一记脚步都像是踩在她心上,直到他彻底离开,酸麻的身体一阵过血,肌理底下是成片的刺痛,她掩住自己的面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泪痕划过脸庞。
岑慎其推门进来,见状,与父亲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弯腰抱起自己半湿的小女儿,“德珍,我的女儿。”
她将双手箍住父亲的脖子,头紧紧的埋进他胸膛,“爸爸……”
后知后觉的,终于失声痛哭。
如屑怎揽,风起缘散(五)
爱情与两样东西发生关系时,会变得荡气回肠,一样是死亡,另一样是时间。
黎阑喜欢东野圭吾,她偏爱小说里没一个痛彻心扉的杀人动机,崇拜每一场电影里为了生死而与时间举行的赛跑。德珍以为,这个妹妹比她敢爱敢恨。
年轻的感情,一场豪赌,他们近得只隔一条隧道。他们各自走着,朝面对面方向。擦肩而过的刹那,她明白他爱着她。像一杆喑哑的猎枪,从此与她分隔万里,人海流离。
她并不是这场游戏里的赢家,而是与那个男人一同双双输得彻底。确实,他们太过年轻,理智和盲目并存于一身。
其实,她并不害怕与云越那样天人永隔的遥远,他们只是年少青春停留在了最美好,悲伤也唯美。相比起来,她更害怕最后远离的是她自己,这段感情让她迅速成长,学会了对人绝情,并对次深信不疑。
巷子口的婆婆在大雨后的清晨咽气的,雨水将她饲养的花草打残了一半,送行的人浩浩荡荡,她的猫依然在离家出走的途中。真是个无情的小畜生。
德珍没能去送行,她生病了,去年的那个雨夜,她踩中了一块玻璃,回到家之后便开始持续低烧,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回英国前夕,医生没办法,对她使用了强制退烧药,这才让她得以上飞机。
但是,她的体温在飞行途中就爆发了,机舱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屏幕右下角时间跳到了当地时间零点,引擎声在窗外轰鸣,她额上的冰袋已经全化了,抵达迪拜机场时,她是被救护车接走的,两个小时后,一个白袍医生微笑着告知她:“小姐,你长了一颗智齿。”
一颗智齿。
五月被植入过去的回忆里,她记得的所剩不多,脑海中故事的纹路复杂斑驳,老天给她留下的唯一凭证,便是这颗智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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