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童竟非凡人?!”火燚眯眼喃喃道。
“落堂皇有一点说对了。幻颜戒确系为我所用,于我日日傍身,幻我为‘碧绾青’……”碧绾青答非所问,却不啻一道惊雷。
火燚愕然,随即警醒:“难道?!”
碧绾青攥紧手心戒指,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仿佛印证火燚的猜测般说道:“此戒便是幻颜戒,而碧玺乃此戒之魂——戒灵。”
此言一出,两道目光齐刷刷射了过来,只是含义却大相径庭。
火燚懊悔不迭,目放冷箭,眼神带刀,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罹天烬恍然大悟,心疼怜惜,感同身受,恨不得能与碧玺易地而处。
“真是天道好循环。我本羁旅客,不想惹尘埃。愈是逃之避之,愈是追之罚之,连身边之人也未可幸免……”苦涩浓浓地涤荡心头,派遣不得,无处着落,碧绾青知道,天地虽大,却已无处可躲,此时不摊牌,更待何时?
他抬起另一只手,第二次亲自摘下了那枚银色戒指——定魂戒,正视火燚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我素日恩怨,今日一朝尽了。”
罹天烬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急赤白脸吼道:“碧绾青,你少大言不惭、自以为是!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替谁担下恩怨!!”
可是剑冢里的二人谁也没有理睬他,罹天烬第一次被人当做空气无视了。这种毫无存在感的失落,突然让他恍然又回到了当年亲眼目睹卡索自尽的那一瞬间。无助、恐惧、挫败、绝望、愤怒……交错勾连,纵横交织,即便已时过境迁,那种孤独与绝望不啻又把他瞬间打回原形。万水千山之后,他依旧孑然一身,天下已无立足之地,唯一可容身之所——卡索身边,却将他却之门外。不知不觉,罹天烬湿了眼眶,魔怔在了原地。
就在罹天烬自怨自艾之时,碧绾青身上的异变逐渐显现出来。如黛青丝墨染般晕上寒霜,形容出尘依旧,却又似乎捉摸不定、模糊难辨。待碧绾青将定魂戒也揣在怀里的时候,体貌便逐渐清晰起来,他已然改头换面。
但见,银发曳地似缥缈星河落入凡尘,眉宇横翠如千山画屏一脉缱绻。一身华贵威严自有天成,周身清气流光全凭自然。绝代之姿容,稀世之俊美,若“碧绾青”,有异曲同工之赏心悦目,或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看在火燚眼里,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天地有时尽,此恨无绝期”!
“……卡、索!!”火燚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果然是你!!阴魂不散,欺世盗名,阴险狡诈,枉为人君!!”
卡索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强辩,一撩长衫,站了起来。似乎还没能适应这急遽的变化,脚下险些不稳,他一手扶壁,勉力站定。
退掉了幻颜戒与定魂戒的护持,他已然完全幻回本相,只是缺失的神魂却是再回不来的。如今,脆弱的一魂正勉励支撑,悄无声息地收取着上古神力。
上古神力对他来讲不啻于双刃剑,一面使他重拾战力,一面也不停蚕食着他最后一魂。面上的云淡风轻,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徒有其表,倘或最后一魂也土崩瓦解,那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可是唯有兵行险招,破釜沉舟,才可堪转败为胜之机。
“卡索小儿,休做张狂,如今弑神剑与上古神力在我手中,尔能耐我何?弑神剑尘封已久,正好以尔之血祭剑开刃!”说着,火燚疯狂催动弑神剑,又掀起一波雷霆之怒,山呼海啸。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卡索反应。神力暴雷已骤然发难。卡索却依旧八风不动,静如止水。
“父王,求你放过他!若要开刃,请以儿臣之血!”罹天烬双膝跪地,带着哭腔哀求道,“儿臣愿一命抵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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