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在这样的时刻谢绝出席吗?”
“如果您认为我……应该……去,我就去,可我还是愿意……呆在这儿。”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伯爵问,“吃完晚餐,我想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非上床不可,而且由于我太累了,无疑会很快睡着的。可你,吉塞尔达,还很年轻,一定会想去跳舞和见见激动人心的场面的。”
“将会有一大群人,”吉塞尔达紧张地说,“估计会有一千四百人,而且……”
她住口不说了。
她本想说自己不希望跟朱利叶斯·林德一起去,随后转念一想,伯爵会认为她那样说完全是装模作样。
毕竟她只是伯爵指定作为护士的一个仆人,由于拒绝晋见威灵顿公爵,已经惹他生气了。
她怎么可能解释得清,当所有的名人显贵——不仅有切尔特南的,而且有来自全郡的——都聚集在一起时,她居然在那样重要的时候不想出席?
伯爵似乎在等她说下去,吉塞尔达终于喃喃地说:
“林德先生说他九点钟一过……就来……接我。公爵和公爵夫人定于十点钟到场。”
“那么,朱利叶斯来的时候,你当然要作好准备等他,”伯爵严厉地说。
“我……真希望您能跟我一起……去,”吉塞尔达温柔地说。
伯爵用探索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问,她是出于礼貌说这话呢,还是她真的想请他陪她去。
“要寻欢作乐,我已经太老了。”
“您这话真是滑稽可笑,连您自己也很清楚,”吉塞尔达回答说,“我可以告诉您,恢复期的病人总是有这种感觉的。”
“当然当然,这是你经验之谈罗,”伯爵讽刺地说。
“是经验之谈,”吉塞尔达诚挚地说,“每一个人在生过重病之后,都会感到要重返日常生活需要作出艰难的努力才行。他们在日常生活面前畏缩不前。他们依恋着病房里的幽静生活,对返回外部世界需要跨出的第一步犹豫不决。”
“你认为这就是我这时候的感觉?”
“我肯定您有这样的感觉!您说自己‘老了’,不想‘寻欢作乐’了,请记住,这只是一个说明您在好起来的迹象。”
伯爵听了哈哈大笑。
“护士,你这些最最合乎逻辑的推论,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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