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
白中秋上前几步转过身来,两手张开,站在人与猪之间。可是他这也就成了目标,一头猪拱来,也不管是不是先前的主人,将白中秋拱了个嘴啃泥,头“当”地摔在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又是罗大拐反应忒快,正举枪要打时,白中秋却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按下了罗大拐的香签,没让啄到捻子。
狗一起扑上去的时候,文寇所长也扑上来了,手举着手枪咆哮道:“为什么不让开枪?老白?你找死呀!”头戴着许多树枝的文所长没用自己的手枪,将罗大拐的那“猛一搂”夺过来,就是一枪,那头拱白中秋的猪被打得跳了起来,身子麻花一般一扭,就口吐鲜血仰八叉摔在地上死了。其它的五头猪就往后退。文所长哈哈大笑道:
“老子当年在部队也是神枪手!”
文所长得意忘形,隘口一阵黑风卷来,他觉得风声寒飕,五头猪原来哪里是跑,而是重新集结,再一次向他们冲来。这些猪被驯成了猪中敢死队呀!罗大拐这下顾不了那多,“猛一搂”就搂中了,一根根指头粗的钢筋头,打熊的火力,那头半糙子猪的脑袋就炸裂开了,白花花的脑髓四处飞腾。那猪就地一滚,像一袋石子把另外的猪撞出五尺开外。这一枪厉害哟!被救的文所长伸出拇指大声向罗大拐叫好,而隘口的猪群突然齐刷刷出现在制高点上,一声吼叫,屁股对着打匠们,立即刨出弹雨似的石头土块及猪屎,向打匠们砸来。一时间烟尘滚滚,打匠们猝不及防,或者说根本没想到,就被砸得清汪鬼叫,抱头鼠蹿。你撞我,我踩你,狗也砸得乱咬乱跳。
文所长正叫着要大家镇定,有人一掌将他推倒在地,压着了正在爬行的毛村长。文所长撑起头一看,是白秀,以为是在保护自己哩,透过尘埃再瞧,那老人怒目圆睁,一头犟劲。文所长明白了,是在恨他哩,恨他开了枪。既已开枪,就无回头路可走。文所长得意地在毛村长身上笑了起来,上下牙齿一合,满口是沙石和猪屎。
“野猪就是野猪!”文所长大声对白秀说。
这白大爷不让人打猪,猪已如此疯狂精怪,让人不好想啊!猪打一个少一个,有什么不好呢?
第四章野猪群(7)
不止文所长,大家心里都疑惑:这老人是不是昏聩了?这是一定的。文所长已经发现,他的徒弟们也没对他作多大指望,他的存在不过是一种精神象征。他受人崇拜,是猎王呀,可他已经死了,就算从棺材里爬起来,也已经死了,已到了神龛上,或者说是活着的神像。可沿途的百姓认他,打到哪个村子,村子的人听说是白秀的打猎队,就箪食壶浆,大肉大鱼接待。加上他死而复生,传说连连,更有了神力。对那些精疲力竭,只揣着村里发的几个火烧粑粑的打匠来说,满足了口腹,也满足了虚荣。而且,白云坳子在白秀的带领下,将全县收枪的公安局警察(瞎传)打退了,这最让山里人伸出大拇指啧啧称奇。有人竟拖着未收净的枪来敬献给白秀——这不,沿途已收缴了三支枪:一支铳,两支管子,这就无形中武装了打猎队,有六七条枪了。
要是经常——据打匠们私下给文所长说,早就应该打死七八头了,逢着白家作梗硬说猪是他们的还说要活捉。那猪又成了精怪,哪能活捉,不发疯来噬人就不错了,又是在水里像鱼一样,又是刨沙石打人,这哪是猪啊。
作为象征的白秀还招人恨了,给打猪队办吃喝后勤的村长老婆繁英从村里回来告诉大伙说:舒耳巴那活宝儿子糟蛋,在田里头用刀剁着骂白秀哩。白秀一听不信,想这小子不是还想求他当兵的吗?为何骂他呢?繁英说骂你今年春上招惹了红丧,把猪引来把他家苞谷弄得颗粒无收还把鸡娃子弄没了。众人就哄笑。白中秋说:那不是他自己栽在老腌菜罐里给腌蔫的么?舒耳巴说:我家糟蛋绝不会骂白大爷,繁英款些鬼话。再说,糟蛋鸡娃子慢慢长出来了,这些天,天天在吃海螵蛸。村长也说繁英,别在这里挑灯拨火了,影响大家打猪的士气。
那舒耳巴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里又气,就连夜赶回白云坳,走到自家田地里,果然看到糟蛋一个人还在月光下剁骂白秀。舒耳巴冲过去把儿子的刀缴了,一块好桦木砧板也给剁成木渣子。糟蛋说:“你总不能缴别人的吧?”舒耳巴往糟蛋手指的地方一看,二楞子的地头有个人也在剁骂。正是二楞子。二楞子哭着说:他一只羊让野猪给拖走了。舒耳巴说这是瞎###谎话,猪拖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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