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骑自行车出来干了。二八‘永久’自行车,两个大篓子,破烂底下是麻袋,麻袋里头装啥你我都明白。”
梁宝看看自己的行头,不太象大城市人,胖嘟嘟,衣裳不太合身,脸也黑,头发也该理了。他对老太太说:“咱不是收破烂的。”
“我看也不象。”老太太又突然发问,“快交待,你的同伙在哪儿?”
梁宝说:“就咱一个人。”
“好哇,单独作案,艺高胆大。这回让我逮着大的啦。”
“咱只是到这儿看看。”梁宝说。
“看准了再下手。”
梁宝说:“咱不是小偷。”
仇老太说:“这儿讲不清,跟我派出所走一趟吧。”
梁宝撒腿就跑。仇老太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梁宝胳膊:“想跑?没门!乖乖跟我走吧。”
梁宝往远处一指:“瞧,谁来了!”仇老太顺着看过去。梁宝一耸胳膊,又跑,胳膊却被紧紧箍住。仇老太的手蟹鳌一般钳住他,梁宝越挣,钳得越紧。他觉得仇老太的指甲抠进他的肉里,刀一般锋利,就连喊松手。
仇老太咯儿咯儿笑:“小嫩兔子,想骗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说罢,拖起梁宝又走。梁宝见她如此孔武有力,心中暗暗为一日不如一日的老爹担忧,万一翁婆交起手来,老酒篓子肯定不堪一击。这么想时,已被拖出十余步远。梁宝连声叫停。仇老太愈发昂扬,马达一般突突拽着猎获物。
“我是梁宝!梁得财家的梁宝。”
仇老太这才煞住车,仰脖端量半天,认定之后才说:“你咋不早说,让我把你拽了半天。”
梁宝说:“你也不让我说。”
仇老太呵儿呵儿乐,说:“你不知道,现在不知咋整的,这小偷多得呀——”
梁宝说:“早就听说你抓小偷就象猫抓耗子,一抓一个准。今儿个眼见了,真是名不虚传。”
仇老太从正面理解梁宝的话,没生气,并且关切地询问梁宝下一步怎么办。话里话外,梁宝听出来她与梁得财商讨过对策。梁宝还断定,昨天夜里他们肯定有过约会。梁得财吃过饭,碗一推就走了,后半夜才回来。临走时,老头子急急匆匆,还漱了口,用香皂擦了把脸。回来时,老头子软了,猪一样打着呼噜。梁宝一门心思琢磨,他们在哪个公园里谈。公园清园后又到了哪里。在他没回来时,他们一定在炕上谈。他回来占了一边炕,所以老年人要研究对策了。
仇老太又问了些部队上情况。梁宝讲了当卫生员,有一技之长可以报效社会。
仇老太笑了,说这下好啦,胡同里谁头疼脑热的找打针的方便了。一提到打针,梁宝不禁脸上发烧。一看仇老太神色,他知道老爹把他卖了个臭透。老太太脸上这时也有些色情。梁宝想,老爹刚到六十岁,烧锅炉,干粗活,体格不差,那方面要求少不了,再加上闲了这么多年,够这老太太受的。这老太也快六十了,瘦得一支毛笔似的。他在医校和首长家里听人说过,有一种润滑物。他又想象老爹喝了酒,眼睛通红,满嘴酒气,动作粗鲁嚣张,仇老太抱着肩膀,往炕梢躲。
仇老太见梁宝脸上转起坏念头,就敷衍几句,想走。梁宝盯住她问:“你们商量定了?”
“你全知道了?”仇老太问。
“你们打算把我咋办?”
“我寻思你会反对呢。”
“那顶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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