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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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应该向她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他们在门廊里相遇,充满敌意地对瞥一眼,好象猫狗见面一样。双方都知道,一个会伤害另一个人或受到另一个人的伤害。

        看他的背影,就好象是她的丈夫。

        他看到的是一个与诱奸自己母亲的混蛋结了婚的女人。

        两人心里都充满理所当然的敌意。但长期养成的对权威的尊敬习惯,使得肯特仍然在经过伽德纳夫人身边时,迅速地向她点了一下头。

        她嘴角动了一下,但没有笑容显在脸上,也不触动眼神。她关上身后的门,准备开始上课。他已与大家坐在一起。在近一小时的课堂上,她尽力避免与他眼神接触。她讲解希腊话剧和神话;分发奥德赛的诗歌传单;介绍古典文学的历史背景;解释随年代的推移,希腊文化的演变过程;列出学习的各个片断;推荐一些录象带资料和论文专集。这些都可以使学生对希腊古典文化的认识变得生动具体。最后她给大家分发了要获得额外学分必须学习的其它资料。

        整堂课上,肯特都将模糊的视线盯在她的鞋上,她也知道这一点。事实上他的坐姿是脊柱稍向右弯,一只手肘搁在桌子上,一根手指按着上嘴唇,一动不动,直到一堂课52分钟结束。她偶一忘掉自我,望向他的四方脸,心里悚然一惊,他长得与汤姆十分相像。这一瞥触动了她的特殊感觉,好象她正在给17岁的汤姆·伽德纳上课,似乎她从未真正了解这个人。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开始离开教室。克莱尔从桌子后站起来,让自己显得忙碌,眼睛望着地面,表露出完全不想与肯特接触的意愿。但他却拖延着,直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教室,他站在她桌子面前,就象一个威武强健的希腊武士,无所畏惧。

        “伽德纳夫人?”

        她一惊,抬起头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个负离子作用场,使他们彼此排斥。

        “我很抱歉,昨天以那种方式闯入你们家里,我没有权力那样作。”

        说完他迅速离开,只留下胶鞋的踏步声,没给她作出回答的机会。她只好看着他的一头黑发和笔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在走空了的教室里,她跌坐在椅子上,感到他似乎把十根手指放在自己胸膛上,紧紧压住。她坐在哪儿,感情起伏,心跳急促,就象装在黄麻口袋里的两只猫。对那个孩子的感觉不只是愤恨。他是汤姆的儿子,因为他,汤姆与自己离婚的可能性就存在着。怜悯他吗?不,不可能。要说怜悯,实在太早了。但她的确很欣赏他的直率礼貌。她感到有点惭愧,自己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教师,却回避疏远他,没有给他作出榜样。而他仅是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却先说出道歉的话来。她还指望别的什么呢?总之,他是汤姆的儿子,确切地说,这都是汤姆的错。

        一想到汤姆,就触动了她的伤痛。她坐在椅子上,集聚着仇恨,作为对付汤姆的武器,把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忠诚,坚贞作为磨刀石,在那上面磨个不休。

        肯特的最后一堂课是举重训练。和阿塔罗先生一起,他坐在有兰色软垫的凳子上,用一个15磅重的哑铃练习曲臂举重。一个学生从办公室走来交给阿塔罗先生一个便条。他看了一眼条子上的名字,走向肯特,伸手交给他,条子仍折迭着,夹在两指之间,未曾读过。

        “从校长办公室来的。”他说,然后走开了。

        肯特把手臂伸直,将哑铃放在凳子上,条子上有预先印的字样:“校长短信。”办公室的学生助手在空白处写上日期和话语:“到办公室去见伽德纳先生,马上去。”

        肯特感到似乎哑铃掉到脖子上,得吞下自己的痰唾了。而另一方面,肾上腺素又急剧分泌,他估计,不用起重器,他就可以把汽车轮子换下来。

        “不公平!”他想,“他是这里的当权派,就可以强迫我作不想作的事吗?我是学生,就非得照他的要求办事?我没有准备好面对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把条子放在短裤口袋里,拿起哑铃,继续练习曲臂举重。再和其他人一起练习各种动作,包括俯卧撑、碟式鱼跃,屈臂鱼跃等,直到课堂结束。

        他径直走到更衣室,准备橄榄球训练。他正在套上训练服装,罗比·伽德纳也进来了。罗比的保管箱距离肯特的只有十二英尺远,处于油漆长凳的另一头,他径直走向那里,一手打开柜门,另一只手拎着夹克衫,他和肯特之间,还有四个其他男孩也在换衣服,金属门劈啪响着。

        紧张气氛在这两个相隔十二英尺的异母兄弟之间弥漫着。

        罗比挂上自己的夹克衫,

        肯特栓上肩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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