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插门。”我说,“那是我大学时同班同寝室的同学,取了个澳洲洋老婆。澳洲没意思,还是美国好。”
“看来阿非除了美国哪里也不想去?”她说。
“不用说美国,不用说贝劳共和国——就那美国托管国,盛产鸟粪那个弹丸小国,就连深圳户口对我而言都是个奢望,我不敢多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出息。”我说,“有段时间我倒是对美国黑女人抱以希望的,都是苦孩子嘛!”
她哈哈大笑,半阵才说:
“别急,慢慢来,人要靠机遇,靠运气的。”她忽然作沉思状,半阵她说,“我该去做饭了。”于是我叫过浩仔,对他说:“你考不倒我,现在我要考你了,预习三分钟。”
“又要考试了!”他急起来,马上拿过刚才写过的字母表看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吃过饭我忽然想到阿超那里去一趟,就对艾之琳说要上街交几封信,浩仔嚷道要跟我一起去,艾之琳同意了,并给我们拿出了遮阳伞,我在屋内闷了几天,不免有些枯燥乏味。
我们在不远处的邮局交了封信,我佯装要返回去,浩仔却不干,嚷道还要上街去逛逛,我乘机说到我以前住的地方去玩一趟,他高兴地同意了。我带他乘公共汽车到了酒楼,首先遇到了门口的阿华。
“阿非来了?你现在高就了,这就是你的学生呀?”她看着浩仔问。
“这是浩仔,学习上他是我学生,其他方面他是我的老爷。”我让浩仔叫了阿华一声阿姨。我们上了楼,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和我打招呼。阿超和杨排长闲得无聊坐在那里比腕力,见到我高兴得不得了。
“我正想给你挂个电话呢,我以为你就不来看哥们一眼了。”阿超说。
“童子哥,感觉如何?你他妈的走了我们还不习惯。”杨排长说。
“哪敢不想你们?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个闲人,有的是时间可以和你们鬼混,现在为人家干活,吃人家的饭就得认真地干,好歹也不能误人子弟呀,你说呢浩仔?”我拍着浩仔的大脑门,浩仔嘿嘿地笑,阿超给他拿了杯冰镇椰子汁来。
“什么时候回四川?”我问阿超。
“这个星期天。”阿超说。
“你他妈的没种!真的要走?”我问。
“真的,这个星期天下午4点过广州至成都的五十六次特快,票都订好了。”他说。
“人家都要下海,你却要上岸,你他妈想复辟呀?凡事凡人都分个左中右,总有些人害怕革命想开历史倒车,轰隆隆的雷声就把他们吓坏了。”我奚落他,“你他妈的斗志消退,整个儿一宋江,整天就想着招安!梁山弟兄统统都要毁在你的手里!……”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杨排长说。
“以后改变主意了又过来,很简单。”阿超说,“再说我也确实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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