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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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进入卧室锁上房门。更衣准备就寝的例行公事并没有使她越来越紧张的神经平静下来。她身穿睡衣注视着床铺,心想自己不可能睡得着。上床前呼吸点新鲜空气的冲动突然变得极其强烈。到古堡的城墙上散个步正好可以帮忙驱散茶的残余药效。

        她从衣橱里取出褪色的印花棉布睡袍穿上,系好腰带,趿上拖鞋,走出卧室,习惯性地锁上房门,把钥匙放进睡袍口袋里。抵达通往屋顶的橡木门时,她不得不整个人靠在门板上才把沉重的木门顶开。

        出了木门,她发现自己置身在古堡的城墙顶上。她走到墙边,倚着城垛眺望远方漆黑的浓密树林。她深吸口清新的空气,开始走向城墙的另一头。夜色中传来舞厅里的音乐和谈笑声。她走得越远,嘈杂声就越小。她在南城墙的尽头转身往东走。清新凉爽的晚风吹走茶的残余药效,却吹不散萦绕心头的不祥预感。

        讨厌的预感。她不能因为有点不安就在这外面待上一整夜。

        心意已决的她开始沿著城墙往回走。抵达橡木门前,她用双手握住古老的铁制门把,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门拉开。一踏进幽暗的走廊,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立刻增强。正要强迫自己走向卧室时,她听到脚步声在石墙间回响。

        有人从走廊另一头的回旋梯上来。

        恐惧袭向她。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刻到三楼的这侧厢房来。

        她不再质疑涌上心头的急迫感。她只知道她绝对不能冒险回她的卧室。在楼梯上的那个人无疑就是要去那个房间。

        她不假思索地冲向最近的一扇门,门把在汗湿的掌心轻易转动。她溜进闲置的空房间,在身后悄悄关上房门。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她的呼吸在自己听来显得格外大声。

        脚步声停下。她听到钥匙在铁圈上互相碰撞,接着是其中一把钥匙插进她卧室房门的锁孔里。她闭上眼睛,努力轻声呼吸。

        第一把钥匙未能打开门锁时出现一声低沈的咒骂,另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有人拿了管家的钥匙串,她心想。那人显然试遍所有的钥匙也要打开她的房门。

        另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另一声低声咒骂。她判断是男人的声音。他越来越不耐烦了。

        接著她听到她的房门被打开。她打个寒颤。闯入者进了她的房间。如果几分钟前没有到城墙上散步,她现在不仅无路可逃,甚至有可能无助地躺在床上熟睡。

        “这是怎么回事?”柯契敦因气愤而提高的声音从敞开的门口传到空荡荡的走廊上。“狡猾的小贱人,躲在床底下吗?”

        啃噬爱玛的恐惧被窜升的怒火取代了一部分。淫虫。她昨天敲他的那一下显然不够重,可惜迪生阻止她把他推下楼梯。

        “不在床底下?那么一定在衣橱里。躲也没有用,亲爱的葛小姐。我知道你在——”他突然住口。“谁?”

        爱玛的胃揪成一团。还有别人在她房间外的走廊上。她太专心倾听柯契敦的动静,所以没有注意到另一对脚步声。

        柯契敦显然也没有。

        “你在这里做什么?”柯契敦咆哮着说。“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没有回话,但柯契敦再度开口时声音中充满惊慌。

        “慢著。看在老天的份上,把手枪收起来。你不能这样做,你——”

        低沈的枪响打断柯契敦的抗议。一秒钟后传来重物落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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