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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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就是抽鸦片烟。来客向庵主购“公烟”,即当时禁烟局贴有“印花税”标封的“戒烟药膏”(此词听来实在滑稽),欢迎多抽。尼庵于是成了禁烟局出售鸦片的代销店,有的尼庵还加卖私烟(云贵土膏,或叫金庄的洋烟),那样获利更丰。

        饮,就是开厅,所谓“开琼筵以坐花”。在公开的妓院,这个“花”便是陪饮的妓女;在庵堂,这个“花”则是陪饮的尼姑。召妓陪饮,一般要纳花捐五元,召尼陪饮,则要捐超过五元的香油金。如不要“花”,也可在尼庵闲叙,吃斋虾饺、斋烧卖、斋牛肉等点心,吸三炮台香烟,饮白兰地洋酒,加上要捐的香油钱,二人要交五元,四人便交十元,余类推。江全给了悟慧三十元办一次茶点,悟慧也就不便阻拦他与金城进玲花的禅房。

        这几天,江全与金城在庵堂上等,玲花在禅房里等,悟慧也在等——都在等待陈达生“光临”。

        不知不觉,玲花到白衣庵已经第四天了,陈达生仍不见形迹。这天吃过午饭,玲花对悟慧道:“看来陈达生不会到贵庵来了,小妹再等两天,若仍是不见他来,那我还是到别的庵堂去看看。”

        悟慧一听,明白如果玲花不先见着陈达生,看来也不愿意接别的客,她不接客,虽说自己不致吃亏,但也白少了大笔的收入,如她走了,更是白白没了一棵已在庵中生根的摇钱树。已满有江湖经验的“老”庵主悟慧,哪舍得这只会生金蛋的母鸡就这样飞走,连忙道:“玲小姐莫急,贫尼就叫人去把他请来。”说完,叫一个扎脚尼拿来文房四宝,便要修书。

        玲花在悟慧的耳边低声道:“主持不要写是我在庵里等他,只说庵里新来了一个绝代妙尼,简直是国色天香,还未‘破瓜’,主持有意留着给他,如他再不来,别人可就要捷足先登了。这样等他来了,小妹好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悟慧的嘴唇轻轻动了两下,“嘻嘻”低笑了两声:“玲小姐真是个可人儿。”

        悟慧是个聪明人,庵里的妙尼听教书先生讲诗词歌赋的时候,她也学得了一些之乎者也。只见她略一沉思,便三几下把信写成,玲花在旁看了,赞道:“主持果然好文采。”

        “过奖过奖。”悟慧见玲花没有意见,便把信往信套一装,封了口,吩咐庵里的一个老尼:“立即把这封信送去陈达生先生府上,要等到陈先生回话,立即回来。”

        老尼去了约一个时辰,回来禀告:“陈先生说多谢主持。

        但他今天有事不能来,明天上午准来。“

        第二天是一九二二年七月十五日,一大清早白衣庵便开了庵堂门,过了一会儿,大约七点左右,仍是打扮成大商家模样,摇着纸扇的江全与金城便走了进来。两人已是庵中的熟客,悟慧合掌道声:“阿弥陀佛。贵檀越早晨。”也就由他们自去消遣。

        两人先来到斋堂,点了几味白衣庵的名菜:肉脯、野鸡卷、扎蹄、西施浣纱、嫦娥奔月——当然都是用素斋料做成,就如同现在到广州城中著名的菜根香素餐馆吃的一样——细细品尝起来。

        吃到大约八点,两人便走出庭院,优闲地踱着步,欣赏院中的花草树木,把庵堂逛了个遍,不觉又过了半个钟头,这时各种贵客也陆续来了。

        江全掏出怀表看了看,两人交换个眼色,走到庭院中那个正烧着东莞驰名特产女儿香的古铜宣炉前,“研究”起炉身的鼎文来。

        就在这时,庵堂门口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两人心中一震,同时别头一看,只见门口已停下了一辆小车,车门开处,陈达生正弯腰走下车来。

        江全向金城微微点点头,然后便悠悠闲闲地向庵堂后面踱了步去——玲花所注的禅房就在那花木深处。

        悟慧见陈达生走进门来,急忙迎了上去:“阿弥陀佛。

        陈处长早晨,先生可是来了。“语音真个又细又斯文。

        “主持早晨。主持美意难却,焉能不来。多谢多谢!”陈达生也装模作样地立掌胸前还礼,一脸的笑意,低声道,“不知那位绝代妙尼何在?”

        陈达生的话刚说完,他身旁的那位保镖已把一张五十大洋的银票递给悟慧。

        悟慧接过,朝陈达生深深一福:“多谢先生。”再浅浅一笑,“先生将有一个意外的惊喜。”然后朝身旁的一个小沙尼打个眼色:“引领先生到玲小姐的禅房。”

        小沙尼斯斯文文地摆着莲步,向庵堂后面走去。陈达生一脸喜意的跟着,前后左右有六个保镖伴随。

        玲花所居禅房的外面,又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中种着一棵大兰树,四周一长列花盘,种着些名花异草。一片幽静的花红草绿中响着小鸟清脆的啼鸣,与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自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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