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杀人放火,就得看杀什么人,放什么火——烧什么。“
纪春文点点头:“说得不错。”顿了顿,“周老太爷拜托金堂主的事,只是送两样东西。酬金是五千大洋。”
五千大洋是一笔巨款,要做的事“只是送两样东西”,其风险之大是不言而喻的。金城微微点头,示意纪春文往下说。
“一件是一个木箱,送去香港给联英社社长周国荣,他是周老太爷的亲侄子;一件是一本书,送去上海,给孙中山。”纪春文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地说,说得很慢,尤其说到最后那句时,双眼凝视金城,注意着金城的反应。
金城神色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才低声问:“周老太爷还有何吩咐?”
“木箱送去联英社,要防‘和安乐’;书送孙中山,至少要送到孙先生的卫士手上。两样东西都要要回收条。”
“有句话不知小弟可否一问?”
“请说。”
“以周老太爷的权势,以纪科长之精明,办这两件事并不难,不知为何周老太爷会看中我金城?”
“小弟就说这一句:今天省城是陈炯明的天下,公安局长魏邦平也不是诚心站在孙中山这边。金堂主义赈灾民,名满省城,水警不会注意,此其一;其二,周老太爷欣赏金堂主的为人与干练,说金堂主的棋下得别有风味。”
金城拱拱手:“请转告周老太爷,金城多谢他老人家的夸奖。”
纪春文从怀中掏出张银票,放在几上:“这是五千大洋,金堂主可是接了?”
“小弟接了。”金城没有犹豫,“什么时候起行?”
“越快越好。书必须在十天内送到。”
“今天刚好有绵纶公司的一船丝绸布匹要运往香港,那就今天走。”
“好!”纪春文轻拍一下茶几,“中午一点,我在猎德涌口交货。”两人商定了接头的方法,纪春文便起身告辞。
纪春文一走,金城折起五千大洋的银票,看看墙上的挂钟,已近上午十点,转头低声对古小五道:“叫姜雄和万良立即到这里来。”
古小五应声“是”,金城已陷入沉思。
广州绵纶公司是广龙航运公司的主要客户,董事长是周煜志,但真正的后台老板是他的父亲周老太爷周宏泽。他是追随孙中山的老同盟会员,又是清末省城一个洪门组织陆阳山的舵主。清末民初,胡汉民、陈炯明相继主政广东,遣散绿林人马;随后又是龙济光主粤,使堂口势力遭到沉重打击。陆阳山四分五裂,以致名存实亡,周宏泽最后将它解散,主要做自己的正行生意,他原来的几个门徒则在省城中当了官。周宏泽还是个棋迷,棋艺稍逊于金城,林风平未死前,他有时会要金城去周府下棋,两人颇有点忘年交的味道。从彼此交谈中,金城得知这位老人家是孙中山的忠实信徒。金城当上广龙堂首领后,各种事情接二连三,很少再去周府,现在突然想起,在江全的吊唁期间,周宏泽亲自来上香,临走时,很亲热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膊,衷心地说了一句:“后生可畏。”
“堂主,什么事?”姜雄和万良几乎是同时来到林氏宗祠,打破了金城的沉思。
“两位,坐。”金城做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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