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哥,你好像有点不放心?”姜雄见一切都弄妥了,金城仍是举着望远镜不停地看着船后的江面,便走过来,轻声问道。
“你刚才有没有注意那两个船夫?”金城放下望远镜,眼睛好像在欣赏风景,话说得漫不经心。
“没有。”姜雄微吃一惊,“有什么不妥吗?你担心纪春文自己搞鬼?那样我们就防不胜防了!”
“我倒不担心纪春文。周宏泽办事很谨慎,纪春文肯定是他最信得过的人,而且纪春文要背叛他,根本就不必来找我们广龙堂,他直接向陈炯明告密或把这个木箱拿走就得了。现在我觉得不妥的是刚才的一个船夫。纪春文说这两人都是公安局侦缉科的,是他的手下,但其中一人我总觉得他有点神色不对,对我们的人及整条货轮十分注意观察,我不得不提防。”
“我们现在船已经走了,一个小小的侦缉,能有什么能耐?”
金城没回答,而是转头吩咐古小五拿两张椅子上来,开了茶,又吩咐万良注意观察江面动静,然后示意姜雄坐下,一边饮茶,一边观赏珠江两岸风光。
姜雄知道金城可能要跟自己长谈,便也不急,只说些闲话。
金城突然一转话题:“阿雄,你知不知道香港江湖上的情况?”
“不清楚。”姜雄摇摇头,“离山隔海,我们管它干嘛?”
“不,你应该知道。”金城喝了口茶,“这关系到我们现在的安危。”
“这怎么会……”
金城摆摆手,打断了姜雄的话:“我现在简单地从头说起,很可能今天半夜或明天上午我们就要和他们打交道。”
姜雄点点头,没再插话。
“香港江湖上的堂口原来是依不同行业和地区组织起来的。”金城字清句楚地道,“那是光绪年间的事,据说发起人是一个叫卖鱼祥的东莞籍小贩,他在省城参加了洪胜会,后来到香港谋生,目睹自己这些升斗小民日夕为争地盘、抢主顾、霸档口经常发生磨擦,小则吵闹,大则打斗,屡有死伤,于是便发起组织了香港的洪胜会,以团结市场摊贩力量,以备有事时作为后盾。自此后,香港便堂口纷起了。
“堂口一多,便出现了械斗,香港政府下令当时刚成立的警察部门严加防范,及后一些堂口被查封,一些人被捉住当众苔藤——这是一条律例。
“到宣统元年,也就是十三年前,有一个叫勇义堂的堂口,其‘执事’叫黑骨仔的,原是大陆天主山碧血堂的‘红旗五哥’,在当年的端午节联合十多个堂口开了一次香港有史以来的‘洪门大会’,地点在筲箕湾的一个渔场,提议各堂口以和为贵,真要打也应指定地点,自决雄雌,不得惊动官府,这获得了与会者的赞同。然后黑骨仔又提议在所有堂口的名称前都加一个‘和’字,也获得通过,于是‘洪胜会’便称为‘和洪胜’,‘勇义堂’称为‘和勇义’,香港便出现了一批‘和”字头的堂口。纪春文要我们提防的’和安乐‘,便是其中之一。不是’和‘字头的堂口也有一批,如’福义兴‘、’同新义‘、’联义社‘、’新同乐‘等等,我们现在要送货去的’联英社‘便是其中之一。“
“是不是联英社跟和安乐有什么过节?”姜雄问。
“肯定是。”金城喝了口茶,语气十分笃定,“至于这两个堂口有什么不和,纪春文没有说,我也没有问,这个无关紧要,我们不是去做和事佬。现在对我们很不利的是,和安乐是香港九龙一带势力最大的堂口,有一个足智多谋的能人。”
“谁?”
“此人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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