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那你把止咳平喘类的药背给我听听。
常泰不假思索地背了,次序和药斗上的编排一模一样。
补血药,理气药,止血药。朱子元一连又考问了数类,常泰一一答来,紧张、害怕、拘谨的感觉渐渐消除,人一自然,脑子更是好使,竟然答得一字不差。
朱子元奇道,这少年可真不简单,如此看来,耿全德对他的推崇并非瞎说,只是不知他的心性和悟性如何。当下吩咐道:药有四气、五味、归经、升降浮沉以及有毒、无毒等性,因而消毒、变性、矫味、净药、制剂等炮制方法乃本药庄所学之首,从今日起,你就去炮制房。本药庄历来是古法炮制,法中有秘,你要潜心修习,务必努力。以后后院归你清扫,其他事就不用做了。
世上的事往往如一味药,药有辛、甘、酸、苦、咸之味,各不相同,但若细细品来,就会发现,所有的药都并非一味,可谓味中有味,兼多俱存。
常泰进了炮制房,若只是在药堆子里挑、拣、簸、筛、刮、刷、捣、碾、切、铡,既而润泡、浸漂、炒、炙、烫、煅、煨、煮、蒸、淬,一路学将下去,然后配七情、分禁忌、熟剂量,渐入阴阳五行之说、藏象经络之理、四诊辩证之学,故事就会单纯得多。但常泰的人生注定是一味五味子,辛、甘、酸、苦、咸都得一一尝遍。
一日,常泰按时起床,见天色阴沉,大气潮闷,像是阴雨的前兆,小解后就又躺了一会,待到天空的亮度与平日相仿,这才打开边门,进入后院。
他径直穿过宽大的堂屋,轻手轻脚推开朱子元的卧房,自门后端起沉甸甸的夜壶,倒掉刷净,又轻轻放回原处,小心退出,关好了门,正准备去扫院担水,忽见外面的大杏树下人影一闪,接着是一声树枝断裂的轻响。他大吃一惊,是什么人竟敢在师父尚未起床时擅自入院?他侧过身子屏息细瞧,顿时就心惊肉跳。原来那鬼头鬼脑的人竟然是师兄常吉,只见他身法敏捷、手脚轻盈,游魂般地闪过花草繁茂的假山,眨眼间便溜出了边门。
这是极其神秘而又困惑的一刻。但更让他惊骇的事还在后头。
第二天,多了心事的常泰早早就醒了,他从窗子里观察着常吉的动静,但他猜疑的事没有出现,一连10天,一切都很正常,仿佛那天的所见只是个梦影。就在常泰已将事情忘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早起的常泰正巧碰上了从内院出来的常吉。
生性执拗,凡事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常泰盯上了常吉。这事太蹊跷古怪了,常吉在搞什么鬼?该不会又在想什么害他的毒招吧?不知为什么,自从进了药庄,常吉就不喜欢他,处处和他过不去,哪怕是他无意间做错的丁点小事,常吉都放不过,不是训,就是骂。常泰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实在有点害怕他,尤其是那次无端指责他偷药以来,更是忌惮痛恨,生怕又遭到他不明不白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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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元有三房太太。原配马氏是个盐商的女儿,在朱子元17岁那年,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之入室。当时马氏只有14岁,过门后不久,朱子元先下金城拜师学医,随后结缘名医张素,一去就是5年。回来后,10年之内与马氏生下两女,就又去投名师程良甫,一去又是3年。回来后,与马氏又生下两女。此后马氏就冲任失常、肾衰经闭,久调不愈。35岁的朱子元并不介意,他学医正值如醉如痴,整日里埋头于经典。在马步芳军中任职的父亲见儿子喜药善医,又待人仁厚,就筹资给他开了个药铺。朱子元勤学不辍,聪慧过人,很快就成了城里小有名气的医家。可他并不满足于药铺日益兴隆的生意和与日俱增的名气,在36岁那一年,经人介绍,第三次背银南下,拜在了妇儿名家钱阳仲的门下,度过了一生中最为充实、最为珍贵的两年。两年里,他在师父的指点下,不仅精研博采了《内经》、《难经》、《本草经》、《金匮》、《伤寒杂病论》、《妇儿精要》、《兰室秘藏》等理论精华,还得了钱阳仲的真传,尽获其学,成了名副其实的年轻有为的医家,尤善妇、儿两科。想不到这竟让他有了一个非同寻常,死里活里几经折腾,历尽磨难的女人。
那是腊月里一个风雪弥漫的夜晚,朱子元吃完炖羊肉,小酌了几杯,正独自盘坐在热炕上弈棋。两个马兵找上门来,说是师长的太太难产,人快不行了,请他务必前去诊治。朱子元看过手迹,吩咐备轿。又取了所需的药品和器械,随人来到了军政要人居住的东关楼。
说起来,这朱子元绝对是个心性灵异之人。他虽然学的是中医,但对西医不但不排斥,反而充满了好感和向往。交友之中就有不少是西医,其中交情最好的是天主教医院一名叫索特的妇产医生。索特是德国人,带着两名做护理的修女,从事新鲜的洋式接生,曾让朱子元大开眼界。尤其是盘尼西林的神奇疗效,让他在惊叹之余大大地动了求教的心机,因而他的药庄里也就有了阿司匹林、百浪多息和磺胺。可以说朱子元的名气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西医疗法的自觉运用。
到了师长家,朱子元见产妇只有十六七岁,知是初产的小妾。听说破水已有6个时辰了,立刻紧张起来。
师长说:你放开手脚大胆干,女人孩子我都要,救活一个就给你一个金元宝,母子平安,我就升你父亲的官。原来,这师长正是朱子元父亲的顶头上司,从河西剿共刚刚归来的马子祥。
朱子元检查之后,对师长说:太太是胎位不正,破水过久,体力已然不支,如是再拖,胎儿恐会窒息,母子难保。
那怎么办?师长说: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你倒是说说,是有救还是没救?
有救。
那就救啊!
朱子元说:救人可以,只是得用洋人的办法。说着,打开了带来的西式产包。
半个时辰后,朱子元使尽浑身的解数,总算把那个已在缺氧状态里的小家伙掏了出来。这就有了百岁席上马子祥赏美女给朱子元的事。
那些个所谓的美女,全都是从河西俘虏来的女红军,大的20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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