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也不是个爱思量的人,只是简简单单地想对苏风好,却看不清慈儿,也就是苏风母亲的态度与恨意究竟深至几何。
又或许,男人打算着,如果被发现了,藉此兄妹再度相认,回归过往也是好的。
太简单了。
在山林里练了一个寒暑的功夫,身上多了无数的厚茧瘀伤,他母亲看不出;吃过那一次糕,穿过那一次新衣,他母亲便发现了。
那时的典慈仍是美丽的,美到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美到那种冷漠的残酷出现在脸上也并不狰狞。她举手间废了儿子的气海,说再与典家来往一次,直接打断手脚,让他只呆在家里便是。
年幼时苏风懵懂,只知道娘亲有恨;随着年纪增长,连苏风自己也渐渐地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那之后,苏风即便觉察到典罗来找他,也再不回应,舅甥越来越疏远,直到典罗一气之下再也不来了。
只是这样也罢。
之后的事情就像一张接一张倾倒的骨牌,一环环连锁着倾覆。
两年后,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小院里,带着金属质感的面具,看不到模样。
明明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可是——
与以往对任何陌生人的冷漠与戒备不同,苏风在他母亲眼中看到了从没自己见过的狂喜神情。
“灵霄,灵霄……”他听到自己的母亲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却又不敢上前。这是何等惯性的卑微……
那男子只是立在院门口,指着苏风,机械冰冷地说:“让他过来。”
苏风背后被女子轻轻推了推。他母亲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吩咐他说:“风儿,快过去啊,那是你爹。”
苏风一言不发走到男人面前,在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了。也许这么说不合适,但苏风下意识留出一点距离,他觉得这个男人随时会杀了自己。
“还真是敏锐……可以说逆境成才么。”男子不知是赞赏还是嘲弄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粗略打量开始抽长身段的少年,竟微微颔首了:“骨骼不错,不愧是我的子嗣,可以继承我的武功。”
苏风下意识回头看自己的母亲,他永远无法形容出那一刻女子脸上的表情。
那男子自然也很快看到苏风破损的经络,说了句“……原以为你还有点用处”,转身便走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典慈一眼。
那个为他付出一切,叛出家门,连恨连怨也不敢掺杂一丁点儿,仅以近乎狂热的期冀等他垂怜的女子,什么都不是。
当夜,典慈把所有的功力都硬输入苏风的气海中,妄图修复儿子被自己震碎的经络。
自然是不可能的。能续命脉逆生死的唯有三百年开一次花的五彩冰兰,而自己所拥有的那一支早已给了所爱的男子,又不知被那人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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