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燃忙招呼道:“嗨。你怎么也来这了?你可是钉子户呀。”
沮丧的艾蒙苦笑道:“别提了,让人给拔了,那小子比市里主管拆迁的领导还强横,恨你没商量,抓皮箱就往出撇。”
浩燃正笑。
王翔拎一沉甸甸塑料袋进舍,“来吃瓜籽”,他掏包牛皮纸色洽洽丢来。
浩燃挥手,“我不要,谢了!”
此时窗外,摧枯拉朽的电闪雷鸣,继而,暴雨滂沱。
一舍生从窗口提回湿袜子,忿忿道:“下吧!铆劲儿下,把咱们这排茅房冲倒才好呢,咱们上楼住公寓。”
“就是,谁又不后妈养的,凭啥我们住这!”
“可不是么?”王翔指灯鄙夷,“你瞧这破灯,就这点光,还不如不亮呢!”言毕,灯炮瞬间灭掉。
王翔大惊,漆黑中立刻合掌哀求:“哎呀大哥我是胡说的,别尥蹶子呀,亮了吧,求你赶快亮吧,明天班会衣服我还没找哪!”
满舍哗然。
这时,一人惊呼:“娘啊,还漏雨呀,跟他娘的淋浴似的。”
浩燃窃笑,正想“都学蔡伦,沐浴整衣饮鸩自尽,化啼鹃而去吧”时,艾蒙翻个身,“我明天就去找校长,绝对不在这鬼地方住了。”
浩燃拉好毛毯,“这是学校分的舍,领导不会给你调的。”
艾蒙摘下p4,像官衙断案沙场将兵一样,斩钉截铁说:“我就花钱进来的!我不相信,在这大学还能有什么是钞票办不了的事!”
第二章娇盈赠卡
翌日,朝霞散绮,细雨霏微,玻璃雀斑杂错,墙脚碧草纤绵。闹钟预谋合唱,铃声歌声加振动,比追掉会配乐都韵味丰富,惹得浩燃黎明的梦中都是“山墙威严古朴,遣骸迁葬故土”一幕。
洗漱一番,浩燃开走廊窗,叹了句“风微烟澹雨萧然”,便赴食堂,去鲸吞掉茶蛋、豆腐、素馅笼包汇成的早餐。
教学楼污渍斑斑的地面与学生鞋底擦出急促焦灼的脚步声,宛若懦夫弥留的呼喊。这脚步声忠心耿耿尾随浩燃直到316教室门口,浩燃蓦然伫足回首——尴尬惊讶的清癯脸庞塞满眼眶。
“你也这班?真太巧夺了!”王翔眼睁如灯,僵硬的惊态融成笑意。
眉目如鹰的浩燃枯井无波地敷衍一笑,走进教室。
里面:桃羞杏让,燕妒莺渐,红妆素裹,赤裸妖娆。浩燃感觉恍若置身殷纣王的酒池肉林,微醉中只觉穿着捉襟见肘短衫裙的女生们业已渐臻于“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境地,暗想“艺术女神与哥伦布一样好奇,绕‘赤道’冲波克、昼夜星驰一圈后,竟反璞归真,回原点了”。
也早有沉沦堕落的逐臭之夫,堵门口驰骋才思,抉剔筛选,一进美眉便剽窃李白杜甫一抒情怀,什么“瞧这姑娘多好,‘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啊!再看那个,‘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更绝”;又糟蹋杜牧等人,什么“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牡丹嫩蕊开春暮,螺碧新茶摘雨前”;直到浩燃飒爽英姿地入座,仍有呤咏李群玉“裙抱六福湘江水,髻挽巫山一段云”的。
“唉!——女人无羞,真美亡焉;男儿无耻,大义忘焉。”浩燃隐约听见有人感慨万千,同时又被另一女孩截断:“嘘!别卖弄啊,卖弄是‘假’的化身,孤独才是‘真’的映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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