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道:“沈茜,你得寸进尺!”
沈茜冷笑,不服输:“江淼,你无理取闹!”
“谁无理取闹了?!”
“就你,四个水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别以为摆个臭脸我就得接受,我沈茜不是你手下的兵,不用无条件服从你的指令。”
江淼险些被她气炸,放大嗓门吼道:“我告诉你,一个水的。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了就能解决问题,是你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你有事没法回来不知道打个电话通知,不知道家里会有人替你担着心。你就是没心没肺!”
沈茜不甘示弱地顶回去:“四个水的,你凭什么人身攻击!我不是跟你解释了,我是去接王开才没来得及回来。他是我那么多年的哥们,我好意思不管他!今天这事是我欠考虑,但你一个大男人,不要把问题扩大化,计较这些也未免太过小气!”
江淼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就是对牛弹琴,他有多少年没像此刻这般冲动,这般无所顾忌的发怒,她沈茜就是有能力令他倒退十年,让他无可奈何。
面对沈茜的咄咄逼人,他忽然感到很无力,说不出话来。他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使问题严重化。
江淼突入而至的沉默让沈茜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的胸膛急遽起伏,双肩却慢慢松懈下来。她就像只胜利的斗鸡一样昂着头不肯落下风,可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从没想过要跟江淼吵,在她设想的无数种的相处里,从来没有吵架这一出。
一时,无人说话,无话可说。空旷的停车场骤然安静的使人觉得几分钟前两人斗志高昂地赛嗓门简直不曾发生过。
江淼轻按太阳穴,心情高低起伏的落差不言而喻。他疲惫地摆摆手缓缓说道:“沈茜,结婚不是小时候办家家酒玩玩就算,婚姻也不应该只是一个空壳,我们应该努力填些东西进去。我们是没有感情基础,可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我希望我们之间不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你却神游在外,没有半点要进来的意思。沈茜,我们都不小了,既然成立了家庭就要用心去经营,甚至要把它经营好。我希望有那么一天,当我们七老八十,牙齿掉光了,头发花白了,背也佝偻了,还能互相搀扶。”他顿了顿,接着说:“今天我情绪是激动了,我很抱歉。”
不是这样的!沈茜想辩解,却百口莫辩,无从下手。起初她承认她对婚姻的心态是有问题,可她想通了,她在改,她只是没来得及表态。
沈茜不知道从何解释,她发觉自己一贯敏捷的口才面对江淼的指控竟是这般百无一用。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低语:“对不起,我也有错!”
尽管声音细如蚊蝇飞过,江淼还是听见了,他叹口气摇头:“沈茜,我们之间道歉不是症结所在。我生气是因为我感觉不到你对我们婚姻的责任心,我感受不到你的心意。你扪心自问,有没有把我半点放在心上?先前,我叫你抽空打电话给我,你一直没打来,那好我给你打。可每次我打回家都是没人接,你有把我说的话放心上吗?这些本来我不想提,我不能理解的根源就是你从头到脚忽略漠视了我的存在。我们这种情况不单靠我一人,你的参与也至关重要。我是你老公,不算陌生人,这点你意识到了吗?我的努力你看见了吗?还是你觉得我江淼轻如牛毛,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你沈茜一顾?!”
〖十九〗
沈茜内心激荡,思潮几度翻滚掀起惊涛骇浪,欲张口说些什么,最终却依旧没有勇气挽留,眼睁睁看着江淼扔下一句“我们俩都需要冷静好好想想”离开。
偌大的停车场只留她,形单影只,呆愣良久。她颤然,江淼最后一席话中的四个质问令她哑口无言,失了招架之力。他的体贴,他毫无保留交付所有的财产给她保管,他的细心,他的平和,这种种在前,让她以为可以无所顾忌地对他予取予求,吃定他好说话,笃定即使搓圆捏扁也不会与她生气,却全然忘记了他也是与她无异的平常人,会有脾气,会发泄愤怒。
她自问,她凭什么?
有气无力地上楼,开门进屋。
沈茜把包随手放下,郁郁寡欢,做不到释然一笑。与江淼的不欢而散已从骨子里致使她方寸大乱,混糊不堪,心情更是掉到了谷底。
满桌的菜肴似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她拉开椅子坐下,入眼全是她爱吃的。
眼眶不经意有些发热,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固守心房以此来填补安全感的举动在满桌冷却的饭菜面前真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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