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也笑了,仍是梦呓般喃喃道:“一刀,你说得对,咱不指望男人,咱现在也有钱了……100万啊,妈妈。好多的钱。等联系好医生后,就能给你做手术了。”
她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一张崭新的信用卡,里面有刚存进去的巨额资金,每个晚上,她只有亲手捏着这笔钱才能睡得踏实。
将自尊跟爱情踩在脚底下的钱,多么来之不易,以至于只要一想起,心底就好像烂了一个无底洞,巨大的创痛在那里反复切割着,没有泪没有恨,唯有无尽的痛苦。
不给票票,考虑要不要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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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二十几年前,尤一刀其实并非健忘得那么厉害的人,张先生刚入土不久,他的那一大帮子狐朋狗友,甚至是四世同堂的兄弟,都纷纷自立名目上门索债。
后来尤一刀被逼狠了,就有点想不开。那一天,她趿拉着镶萼色花边的拖鞋从花架下走过;手里握着一把杀猪刀;大喇喇地挡在门口,眼神杀气腾腾地巡视着眼前这群当众闹事之人。
打头阵的是张家四叔,带着一大帮子人泼风似的跑来;尤一刀亲植的绿色篱笆差点被他们生拉硬拽地毁掉。
“嫂子,”最初的时候,张四叔尚有余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笑呵呵地搓着手道,“我觉着吧,这人饮水得思源,大哥能有今天这份家业,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前几年大家伙儿跟他在外面打拼,都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如今大哥好端端挂了,这家大业大的,你们娘儿俩只怕是守不住,所以弟兄们特来帮衬帮衬。”
尤一刀在心里咬牙切齿了好一阵,方嘲讽地笑道:“这么说,还真是多谢四弟您的‘帮衬’了,要是没了您的帮衬,我们娘儿俩只怕是一天也活不下去了。”顿了顿,她扶了扶脑后的发髻,以一个妖媚的姿态觑着众人,似笑非笑道:“四弟既然这么爱帮衬,倒不如娶了我这个寡妇,顺便将我女儿当作自己的女儿养,你意下如何?”
当着一大帮子人的面,张四叔的脸色气得好似猪肝,想说什么硬是半个字都挤不出来,两手使劲搓呀搓呀,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
这时,那帮*交头接耳闹哄哄的人里,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道:“果然不愧是婊子出身的,走到哪儿都指望着勾搭汉子,也忒不要脸了些!”
尤一刀的神色冷得可怕,寒冰似的一眼盯过去,那个躲避在人群里的女人顿时打了个冷战,她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道:“是,我是出身不干不净,可是你们在场的诸位,有谁敢说比我尤玖瑶干净到哪里去么?七尺男儿,自家兄长尸骨未寒,就逼上门来趁火打劫,我真为你们感到可耻!”
“嫂子既然这么说,是明摆着不把弟兄们放在眼里,那就别怪大家伙儿不客气了!”伪装良善的脸皮被撕破,张四叔顿时暴露出了自己凶恶的本性,铁青着脸冷笑地吩咐道,“阿三,去院里把我那宝贝侄女儿带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一大帮子人冲上前来,两个男人死死地拖住她,其余人蜂拥进那个种满馨香兰草的庭院,不多久里面便传出孩子清脆的啼哭声,尤一刀见状疯了似的挣扎,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放开!张四你个王八蛋不得好死!”饶是她再怎么用力,却没能挣脱那几只铁钳似的手,尤一刀一时发鬓散乱,情绪癫狂之极。“你要是敢伤我女儿一根汗毛,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张四在旁边看好戏似的双手抱臂,冷冷地笑。
他知道这个疯女人做得出来,只是他没那个心情去要人的命,因而接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一边逗弄着一边阴邪道:“房产,地契,股份什么的,统统让出来,这栋破房子还是你们的,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嫂子要真想不开,自己买瓶药喝了没什么,只怕我那可怜的小侄女有娘生没娘养,不知道将来会死在哪个角落里,你好好想想吧!”
尤一刀奋力挣脱,一把将孩子抢过来,用双臂圈着紧紧地抱在怀里,颤抖的声音低喃道:“子期……子期……”她像是失了魂,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尽管脸颊上全是泪痕,手腕上尽是勒出来的青痕,却是毫不在意,一脸喜极而泣的笑容。
“好。你要什么都拿去吧。”她低头将脸颊贴在婴儿小小的脸上,声音带血般嘶哑:“我不跟你们抢,你们都是刽子手,我抢不过你们。只须给我们母女俩一个安身之处即可。”
她陡然抬起头来,墨黑的眼瞳里散发着冰冷的恨意,那一眼着实令人心悸:“只不过从此以后,望你们张家人谨记一点,我尤玖瑶从今往后,跟张家人一刀两断,不要再妄图寻衅滋事,否则必然鱼死网破!我说到做到!”
尤一刀想要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奈何十三年后,政府部门因了拆迁事宜反复上门,都未能征得她的同意,便下了强拆令。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有一个神秘人替张家买下了这栋老式建筑,然后又通过中介公司,将这幢房子完好无缺地返赠了回来,唯一的条件是对己方身份保密。
张子期这才有了长达十年的平静生活,至少在动荡中蕴育着平静,倦鸟归巢,在她累了想要休憩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落脚之地,不能不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个神秘人,她始终没能知道是谁,可她心里又隐隐知道是谁。
她想起六岁那年的夏末,一个时光阴暗的午后,她坐在庭院里玩堆积木,在沙堆上砌起了一座城堡,但摆上最后一块拱顶时,沙上建筑轰然倒塌。她用粘满砂末的手不停地揩拭着脸,分不清那种黏腻的液体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年轻貌美的尤一刀走下楼来,穿着红色拖鞋表情浑噩地晃到她身边,不由分说拽起女儿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拎到屋檐之内。
她连着睡了二十四小时不止,滴水未进,本就缺乏血色的脸显得愈加苍白,蓬头乱发跟鬼似的。
年幼的张子期想挣开她的手跑出去拾掇积木,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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