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环境下,我的声音重又响起,带着一丝回忆过去的痛苦,“当年,在柳家的正厅里,我是亲眼看见我爹爹和宁伯伯将剑尖刺进你父亲的胸膛的,所以,我对你,愧疚,也因此,当你杀沁怡嫁祸于我想复仇时,我心甘情愿的成全了你......如果说,八年后的我算作重生,那么,你与我的仇恨早在八年前我葬身于断崖时,就已算清......”
我的声音依旧很淡,淡到了漠然,却止不住隐约的颤抖,她忽然走向我,眼泪滴落在她的衣裙上,很快便寻不到踪迹,只是那晕出的水渍,证明她内心的伤痛不比我我少半分,“爱晚,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内心的痛,连带她脸上的泪水,都真真切切的证明着,我们曾经的姐妹情,它真的存在过,只是,经不起风雨的洗礼,更经不起仇恨的冲刷,现在,它是淡淡的,淡到了似乎不存在了一般。
第3卷相离,挣扎的情第六十五章最后的一面
我并没有沉默多久,也不想再与她纠结在过去的情分里,没有转眸看她一眼,我只是对着窗外那一弯缺了一个口子的月儿开了口,“我现在,不会让你死!”
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是对着我惨然不语,只有淋漓的热泪洒下,长长的眼睫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微微的颤动,就如同濒临死亡的蝴蝶那般,有着浓到绝望的忧伤。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悯柔之色,却到底还是对着她,一字一句的接着开了口,“你该听过,“穿心散”罢?”
她惊恐的抬头,我刻意不去看她,接着道,“穿心散,天下无解,不要人命,却要人痛不欲生;食下者,三十日之内,每到月缺的午夜,便会经历穿心刺骨之痛,柔肠百穿之苦,那是一种欲死不能的痛苦......”
我知道,这样一种令人发指的毒药,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来说,是闻所未闻的,所以我才细细的将穿心散的毒效讲给她听,只是我没想到——
我的声音竟会噶然而止于她的双眼中,那双眼睛,那双美丽的犹如乌月的眼睛,已经没有一丝惧意,没有一丝起伏不平的波澜,没有一丝对我的恼意,也没有一丝埋藏于心的怨言,她只是很哀伤很哀伤的看着我,还夹杂着愧疚,亏欠,悔意,和请求原谅......
“爱晚,穿心散,给我罢!”窗外,有风吹过,树木枝叶一阵沙沙作响,她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微微带着几分笑意,淡到了令我震动,而后打破了这一室的寂然。
我的手,几乎有些哆嗦,略略停顿了一下,定了定神,我方将手伸至怀里,掏出用纸包着的穿心散,我的手,伸在半空,一动未动。
它现在就像是一座独木桥一般,维系着在桥两端的我和她,如果,她接过了我手里的毒药,那么,她会毫无疑问的将自己推进一个痛苦的万丈深渊。
她笑着,笑的舒心而灿烂,而后伸出手,毫不迟疑的接过,慢慢展开外面的一层白纸,她将穿心散拿到鼻尖微微嗅了几嗅,看着我静静开口,“这是地龙,石燕,蛤蚧,马蔺,裘橙等十二种药物研成的粉末,本来这些药物分开食用,都是大补特补的良药,而一旦混合在一起了之后,就是天下的至极毒药——穿心散。”
我惊愕于她对此药如此熟悉的了解中,只能对她点头,却无法开口。
她转身,朝着茶几处走去,我看着她,将穿心散慢慢倒入了一个紫砂圆杯中,再端起来,微微晃了晃,方对着我清淡开口,“爱晚,楚姐姐对不起你!”
不等我反应,她便端起紫砂杯,仰头,灌下,吞咽,动作一气呵成,似乎,她喝的不是毒药,而是甘泉,抑或是玉露琼浆。
我想伸出手拉住她,然而那手只在袖中微微一动,便顿住了。
我来不及,也没有立场。
她遭受痛苦不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要看到的结果吗?我该开心的,可是,现在我心底越积越深的悲凉和不忍,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看着我,唇边忽而就绽开了一抹有些飘忽和微凉的微笑来,“爱晚,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便是我们四个在一起度过的四年,那时的我们多么开心,多么快乐啊......可是,是我亲手将它毁了的,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做了八年前的那件事,我以为报了仇会过的更好,岂不知,我的仇恨根本不及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可是,可是......”
她的眼泪越流越急,语速越来越快,“可是,我回不了头了......爱晚,你能再叫我一声姐姐吗?”
我背对着她,心里急剧的挣扎着,终是没有出声:楚姐姐,我可以原谅你,但,我无法忘记你带给我的伤害。
脚踏出屋子的那一刻,我听见她在背后对我说:爱晚,忘记仇恨吧,好好活着。
我再也忍不住,回头看她,她仍旧立在灯火摇曳的屋内,静静的看着我,眸光温良似水。或许,这是我此生看她的最后一眼。
我没想过,这一见,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这一语,竟真是一语成谶。
第3卷相离,挣扎的情第六十六章环环相扣
十月底,秋渐去冬悄来的时节,天空虽然明净,可漠西的风沙刮的仍是恣意,不可否认的,那风沙也刮起了此行人内心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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