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崖壁石像,闭目吟唱起来。萨满充满神韵的咏唱时而平缓,时而激昂;时而舒放,时而啸叫……面对众多的舞者和皮鼓声,萨满的灵魂仿佛完全沉浸在通神的境地中。在这神圣的祭祀时刻,好像只有萨满才是与神灵相通的人。
啃吃羊排的巴英取下插在羊肉上的小铜刀,仔细看了看,然后用刀剔着羊排上的精肉,不时往嘴里送着。此刻,激烈的皮鼓声嘎然而停,一阵尖利的口哨响过,吆喝声中,跳祭祀舞的汉子们各自抱起一个女人,就在靠壁前的草地上肆意交合起来……
月辉,朦胧得就像雾中时隐时现的欲望,驱使着在春草上扭动,翻滚的男人和女人。嬉笑声、呻吟声、尖叫声……组成草原上原始而野性的人体组画。篝火燃着,巴江向巴英和羊蕉走来。巴江看了看巴英和羊蕉,问道:“巴英啊,你咋光顾自己吃,仓颉和石娃呢,他俩咋没吃烤全羊?”巴英晃了晃手中小铜刀:“阿爸,仓颉和石娃吃了不少哩,他俩找柴禾去了,很快就回来。”
巴江望了望四周,看着不远处一大堆树棒说:“嗐,这不是有树棒吗,还到哪去找?”巴英忙起身,向夜幕下空旷的草原看了看,然后喊道:“仓颉哥,仓颉哥……”巴英的呼喊声,带着凉意掠过夜幕下的茫茫草原……
巴江警觉地望望四处,突然向巴英问道:“我们驮羊肉的两匹马呢?”巴英有些惊慌起来:“阿爸,刚还在这。”羊蕉也说:“是啊,仓颉和石娃哥的两匹马刚还在这,咋就不见了……”巴江将脑门一拍:“糟了,这两个小免崽子一准是跑啦!”巴英晃了晃手中的小铜刀:“不会的,仓颉哥不会跑的,他的小铜刀还在这哩。”巴江急了,对巴英吼道:“你懂啥!”
巴江立即牵过一匹马,向走来的萨满大声说:“快停止祭祀活动,通知部落男人,给我分头向东南方向寻找,一定要抓住这俩兔崽子!”说完,巴江跃上黑骏马,用腿将马肚一夹,向草原奔去。白狼部落的男人们,纷纷从草地爬起,跃上马背,分头朝草原追去。巴英向着夜中的草原,大声哭喊起来:“仓颉哥……”
草原上,朦胧的月辉时隐时现。仓颉和石娃仍在打马狂奔。仓颉和石娃猛然随马跃上一座草坡,然后又毅然冲了下去。夜色中,有两头大狼看了看骑马狂奔的仓颉和石娃,便惊慌向远处逃去。
夜色沉沉。祭祀场留下些茫然的女人和老人。女人们余性未消地咒骂着仓颉和石娃。有些女人却不理会匆匆奔离的汉子们,抓起羊肉和牛肉大嚼起来。
狂奔中的仓颉不时回头望望身后。石娃在马上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黑虎撒开四腿,尽情狂奔,模样有些像刚出囚笼的猛虎。仓颉的白马突然踩着一个浅浅的旱獭洞,马失前蹄,仓颉箭似的从马头射向前去,重重摔在草地上。仓颉摸了摸草丛中的碎石,又摸摸额头涌出的鲜血,咬咬牙,看看没伤着腿的白马,又跃上马背,跟着石娃,向前奔去。
石娃扭头问道:“仓颉哥,伤得重不?”
仓颉花着血脸,低声答道:“不要紧,赶快逃吧,被抓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说完,两人又继续默默狂逃起来。
夜色中,几只夜鸟从低矮的树丛飞起。巴江看看飞起的夜鸟,对犬腾说:“快,夜鸟刚被惊飞,估计他们在前不远。”犬腾恨恨地咬着牙,说:“酋长,这次把这俩兔崽子抓回来,非杀来祭神不可,我们留下他俩,这个冬天,部落遭遇多少灾难啊!”巴江异常气恼:“我不信抓不着他俩。狗日的仓颉,还答应我三年后才离开我部落。哼,居然失信于我。这回,非宰了祭神不可!”
微寒的夜风拂过草原。远处山坳里,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祭祀的崖壁前,篝火仍燃着。羊蕉仍劝慰着巴英。泪流满面的萨满,望着黑漆漆的草原,喃喃说:“仓颉啊,这回我可救不了你哪……”bp;第五卷水葬倩影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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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诗&p;p;#8226;小雅&p;p;#8226;十月之交》
甚至在开化民族中,最高的神明也是足以激起人最大怖畏的自然现象之人格化者,就是迅雷疾电之神。有些民族除了“雷”字以外,没有其它字眼来表示神。……连天才的希腊人也干脆地把最高之神叫做雷神。
——费尔巴哈《宗教本质讲演录》
月黑风高。阴云与春的萌动和生机对峙着。下半夜的凤凰岭,偶尔响起的断断续续狼嚎,被群鹿鸣叫的气势逼退。老柏树顶上,一股浓黑的旋风在久久盘旋,不肯离去,仿佛在昭示或期待着什么。黎明还未告别凤凰岭苍青的睡意,一阵悠扬的骨笛声从林中传来。这时,浓黑的旋风开始升起,悄然向洛河飘去。静静的河水之上,浓黑的旋风变成一道冷凝的雾霭,猛地扎进水中,溅起辉照高高台地的万道霞光……
精神矍铄的姜缈,骑着一头赤鹿,从林中奔出。苍翠的树枝和花草,掩映着姜缈的前胸后背。刚奔到台地,姜缈跳下赤鹿便呼叫起来:“喔,大家听着,今日我们的仓颉和石娃要回来喽,仓颉和石娃要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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