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尔猛地站起身来,把仲流年吓了一跳。她伸伸懒腰,偌大的房子里叹口气都能听见回声,还好有他就在身边,她回头笑笑说:”我去热饭。“
饭吃得依旧平平静静,窗外是锣鼓喧腾,窗内是静谧安好。对话无非是”海蛤汤好喝吗“”那个烟花的形状真奇怪“之类,说着的时候都是淡淡微笑着的,只觉得,这样真好。
他和她都是没有了家的人,这一刻,只觉得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归所。
年少轻狂时,手携着手一同有了许多个第一次: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同屋而眠却相安无事,第一次天涯两隔痛彻心扉。
对现在她第一次孑然一身地过年,他第一次在年节里找到了家的感觉。
仲流年与她姜莞尔的人生,好像注定要交叉不断,纠葛缠绕之后,成为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吃过饭仲流年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不说是哪,语气颇为神秘。姜莞尔也不多问,乐呵呵的穿衣小小打扮,心中却把各种可能揣测了一个遍。从广场求婚到郊外烟火,端详着他表情的同时,自己的表情也是千变万化。
他的车,一出门便直接上了高速,看方向果然是向郊外去的。路上车很少,然而四面八方的礼炮声却显得格外热闹。
过节最需要的不过是开心的气氛,姜莞尔专心看了会儿五颜六色的天空,突然发现身边的景致越来越荒凉,于是满是狐疑地问开车的人:“天啊,你不是打算把我给卖了吧?”
他笑着看她一眼,挑挑嘴角:“你觉得自己能卖多少钱?”
“不知道。”她嘟起嘴,想了想,“好像才五十万块钱,我就把自己卖给了你。”
“那很好啊。”仲流年笑得颇为开心,伸出手背贴着嘴唇,止也止不住,“那你把债还清之前,就算是我的私有物品了。”
私有就私有,听上去也不差,她心里边小小盘算,转过头没有让他看见自己得意的笑容。
车终于在一间三层的小楼面前停下。楼应是很旧了,但却是新刷过不久,淡淡的乳白色显得干净爽朗。楼外头有高高的铁栏圈起,看上去像是旧式的办公楼,又好像是普通的居民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偏僻的关系,周围很静,几乎与城里的热闹判若两处。
“这是哪?”姜莞尔十分诧异,不知道这间小楼里究竟藏有什么玄机。他却没有回答,越过她默默望着门里,像是看到了什么她看不到的东西。
莞尔话音刚落,乌黑的院落里突然窜起一束烟花,接着一束又是一束。
原本碍着黑暗的视线一下子明亮起来,她才看清院子里头乌压压的二三十个人,都是孩子,只是个头大小不一,此时的目光,全聚焦在正中央一明一灭的东西上,表情满足而快乐。
接借着亮光,她还隐约看清了门口牌子上形体简约的大字,开头仿佛是她的名字,结尾处是一个“家”。
姜莞尔出神的看了很久,亮光已经没了,视线里不过又是一片漆黑,那牌子上的字,却像刻在了眼睛里,让她回味良久。
猛地回过头,发现身后的仲流年正无言地望着她,迎着她的目光淡淡微笑了,也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她和他默默对视了半响,问:“这里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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