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指望她只是醉酒胡闹,但她这般无异于山大王的蛮横态度让他彻底地失望了。
「是你的?!」他痛心地道:「山贼抢了来,你又趁隙偷了去,你这般行径跟强盗有什麽两样?!荆小田!」
吼叫有如打雷,她吓得震动了下,擡起头盯住了他。
看了半晌,她涣散的目光终于对上了那张冷脸。
「叫我做什麽啦!」她双肘撑在桌上,紧闭双眼,按住自己的头颅,呻吟道:「头好重、好痛、好晕……有没有水?」
「那里!」他指了水盆。
她跌跌撞撞走过去,直接将整张脸浸入了水里,待擡起头来,又拿水猛泼脸,泼得半个头脸和胸前衣服都湿了。
她按着墙面,站稳身子,看到了桌上的珠宝,又看到了荆大鹏的冷漠神色,突然感到背後一阵疼痛,连带牵动心脏也跟着揪痛,强烈的痛楚令她终于清醒,也好像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我醉酒糊涂了。」她喘了一口气,一闻到酒气,不觉皱起眉头,虽感晕眩,仍尽力把话说出来。「我把蓝大王给我的东西收在包袱里,本想今晚逃下山,没料到你们突然攻上来,他们跑出去迎战,我、我……」
「你怎麽?你赶快去拿包袱好逃走?」
「是。我打算趁乱逃走,可我太醉了……」
「醉得糊涂还能紧紧护住你的包袱,还说是你的!」
「我真的醉了,我以爲里头是我讨来的银子,还有要买给毛球他们的东西……」
「你不用拿毛球他们来当理由。」
「我知道那些都是证物,这才准备带出去,待我酒醒了,自然会上交衙门……」
「你不会交上去!你背了包袱就回去了,还打算连我一起瞒住!」
「不是这样的……」
「我早该知道,你会同情王府的内贼,你就是还存着贼性!」
重话如巨石狠狠砸落,荆大鹏一出口就後悔了。
「是哦?」她嘴角轻轻一勾,竟是笑了。
她跟这个千古不化的顽石荆大鹏解释有什麽用?他向来认定就是认定了,她是贼就是贼,连疑犯都有公堂说明的机会,她却只能直接让他定罪。
曾是炽热亲吻的唇,一说出口却是刻薄无理的吼骂;自以爲已得到他的信任,从此一家人快乐过日子,原来还是不可能的奢望。
她已分不清是背在剌痛,抑或心被拧痛,初见他找到她的喜悦已消失无踪,天知道那时她是多麽害怕,还以爲就要死在山上了。
她默默坐了下来,将所有的珠宝收拢好,仍旧用衣物包住,再以包袱巾紮紧,推到桌子的另一边。
「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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