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开心,我无所谓。莫飞耸了耸肩头,然后,拿起书桌上那副茶色太阳眼镜,那是江雪送给他的太阳眼镜,他蓦地想到了江雪,对着墙上的镜子,他慢慢地戴上了太阳眼镜。
你不想和我做爱吗?她瞄住他。
莫飞扭过头,看着她的墨镜闪闪发光。他说,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做爱?
林离笑了笑,难道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让你不能勃起?
莫飞说,既然脱光了身子,为什么不脱下墨镜呢?
林离说,因为我还想保持一点神秘,眼睛可是心灵之窗,我不想你看到我的心灵。
莫飞看着那个旋转的鸟笼,看着那只还在鸣叫的梦鸟。他说,为什么不给梦鸟戴上一副墨镜呢?如果我是那个工匠,我一定给梦鸟戴上一副墨镜。
林离呵呵地笑了起来。她说,你认为我是一只梦鸟?
莫飞笑了笑说,人和梦鸟没有什么区别。也许我就是一只梦鸟。
你不想看我脱光的样子。她嘴唇轻轻翕动。
我很想看你摘下眼镜的样子,很想看到你的眼睛。
莫飞摘下了他的茶色太阳眼镜,抚摸着镜片。
不要逼一个女人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你应该尊重我,有风度的男人应该学会尊重女人。
也许我从来不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
你应该学会做一个有风度的男人。
莫飞感觉到这个夜晚特别长,是因为他们都在谈话。后来他决定整理他的情绪: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发困。
他的房间刚好有一瓶红酒,他看着她啜饮的样子。红酒在杯子里晃动着,她捏着酒杯脚,轻轻地晃着杯里的酒。那种晃动的红色,就像瞬间的神秘在晃动。她吟了一句诗:不是你的缺陷,而是你不再在梦中。她念了三遍,说这是叶慈的诗句。
然后她哼起了《生如夏花》这首歌: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
他直觉到她不会爱上自己。她选中他,不过是把他当作某个幻影,或者当作一个发泄。他就这样凝视着她。她理了理头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继续哼着《生如夏花》……一路春光啊,一路荆棘呀,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她的声音有一种刻意的别扭,她仿佛不是在唱歌,而是发泄内心的郁闷。他突然产生一个奇异的想法:此刻他面对的是一具尸体。这个女人是没有感情的,她的内心虚空,早把自己掏空了。
他注意到,她的头发呈波浪形,闪着黑光。她抖了抖头发,卷曲的发梢弹了弹,又恢复了平静。他突然发现她长得像车婉婉,虽然至今他只看见一次车婉婉。当然他已经不记得车婉婉长得什么样了。其实她是谁都不重要,他现在对她没有多少欲望。
他不想探查这一切,弄清真相并不能使人快乐,他还是他自己。而她,也许已经不是她了,她变成了另一个人,接近他,并且诱惑他。现在,她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是确定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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