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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家里……有急事……对了,有急事……”
陈经理连忙站起身来,往外走,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凳腿,一不小心,被拌得踉跄了一下,他狼狈的稳住身形,回头讪笑,然后转身离去。
直到走出店门,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还隐约看见他抬起手擦额头的动作。
赵元任嘴角噙着微笑看着陈经理狼狈而慌张的离去,直到他人影不见方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看向方穗迭。
此时的方穗迭看着他,冷冷的,带着嘲讽的笑。
“现在你满意了?”
赵元任低头平稳的将叉叉住牛排,另一只手有力而缓慢的切着:“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是阿,你什么都没说、没做,可是却成功的逼退了她好不容易相中的人。他以为她真的那么想要相亲吗?跟一个陌生的人在一格尴尬的场合将一件原本应该风花雪月的事情变成很功利的事情,她愿意吗?她难道不想找一个爱她的人也她爱的人,在一个浪漫的邂逅之后开展出一段美丽的姻缘,她和他可以跟当初她看到的赵元任跟莫莫一样,耍着小心机,享受着小甜蜜,他以为她不想这样吗?自己爱的人为了追求自己想尽心思,他宠着她、爱着她,他苦苦寻找机会跟自己下跪求婚,她不想吗?若不是你赵元任說喜欢我,我又何至于沦落到如今,将自己变成砧板上的肉,让别人来挑肥拣瘦。
我已如此,赵元任,为何你还要这般的苦苦相逼,逼走我的退路呢。
方穗迭气红了眼睛,她猛地站了起来,却被赵元任一手拉住。
“穗穗,他配不上你!”
“配不上?”方穗迭冷冷的回答,自己一介女流,一个被大学赶出来的女子,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凭什么要人配得起,人家不嫌弃自己就得烧高香谢了,没听见那中学教师說的吗——这年头还有没读过大学的人吗?“请问他有什么配不上我的?”
“他嘴上說能为你做尽一切,可如今呢?我什么都没说,他就连争取都不敢了。穗穗,你不也很清楚吗?要不然,你怎么不留住他?”
之前还叫穗穗,一听说赵元任是天义的赵元任,立马改口叫方小姐,那么明显的畏缩,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那你觉得他应该怎么样,他就非得对我一见钟情,然后为了我一个素不相识,才见一次面的女人跟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杠上,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吗?是不是这样,你就觉得他配得上我了?”
她不拉住他,是因为她不喜欢别人操控自己,硬逼着自己做事情,同样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也不想要强求一个不敢接受自己的人接受自己。
“穗穗,我没这个意思,但是起码,他可以争取一下,不是吗?”
“争取?他争取就有用了吗?你能确定你不会使手段来对付他吗?请问,在你心里,除了你还有谁配得上我,我去配那个人好不好?”赵元任怔怔的看着愤怒的方穗迭半晌,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温柔地說:“穗穗,为什么你宁愿跟一个暴发户相亲,跟一个看不起你的穷酸秀才相亲,你也不愿意接受我呢?”
一早上,看着她,来来往往的相了那么多个人,看着那暴发户的猪咸手,看着所谓主任的轻看,看着……天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可是终究他还是忍下来了,就是为了看清楚这个女人究竟在干什么,她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再干什么。他也想让她自己明白,相亲不能解决问题,外面的人形形□的,都……比不上他赵元任,所以他才会看着眼前的一切,听之任之,他想要让她看清楚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逃避,什么事情都能逃避,也想让自己看清楚,心中的那一股股的刺痛,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能放手。最后,他明白了,自己不能放手,既然不愿放手,不能放手,为何不能争取呢。所以他才会看到方穗迭对陈经理露出来的笑时感到恐慌,她說对了,他不会给陈经理任何的机会,那怕他争取了,最后也只能徒劳无功。
“赵元任,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可是除了你。”
这是重逢之后,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可却是连名带姓,带着冲冲的怒气,带着斩钉截铁的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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