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政治背景深厚,明卿瑜向来被人当祖宗恭维顺从惯了的,哪曾受过一星半点儿的闲气?他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径直走到她面前,“晏莫离,你以为你是西施?倾国倾城并可怜?我帮你是看在和律凌多年合作的份上,律凌给你插根鸡毛,你还真拿自己当凤凰了?”
他冷笑着捏住她的下巴,“摆不正位置的蠢女人,你以为他真心爱你?呵呵,这个圈子的人,从生下来那天起,真心就和脐带一起剪了扔了!等他玩得腻歪,或者等你失去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把你扔掉踩烂。你最好天天在家烧香磕头求神拜佛,祈祷他用完你后,给你留具全尸。”
晏莫离打掉他的手,盯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每句话都像一记打落在身体深处的重拳,打得不知疼痛的她只能不停颤抖。她骂自己没用,想恶毒回来,可看着那张脸,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律凌是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帮你,不过想让他承我的情,把滕氏的股份低价转给我。别用这种路边小狗的表情看我,你以为这是侮辱?这是忠告,要当上流社会的玩物,先得放低身段。只会挠人的猫,会让人连逗弄的兴致都没有。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骄傲,带着那个疯子,从这给我滚出去!”
她拼命克制抖动,不得不抱着膝盖蹲下。悲伤却没有泪,半天喃喃:“你的真心,也扔了吗?”像是疑问,更像自语。
她惶惶然抬起头,空荡荡的客厅,落地玻璃外灰蓝色的海涌动着退去,一如那些去不复返的年华。
中年女仆来到她身边,有点怜悯地看着她,“晏小姐,明先生已经走了。他让我带你去见你要找的人。”
她动了动麻木的腿艰难站起,跟她到二楼客房,夏珂正昏睡,一年不见,她鬓添白发,苍老不少。
“她来了之后不是摔东西就是撞墙,明先生怕出事,叫医生来打了镇静剂。”
“嗯,谢谢,能帮我叫辆车吗?”
她在佣人帮助下把夏珂扶上的士,心里一会儿乱作一团,一会儿又空荡荡的全无一物。儿时那个阳光般温暖的瑜已彻底将她忘却,只剩下一段一厢情愿的回忆。她自嘲笑笑,十六岁的男孩子对十岁女孩的玩笑话,亏她当做承诺来铭记。
她看看身边的夏珂,依她现今这般模样,还是暂时不要告诉洛心的好。她想求助律凌安置她,明卿瑜的话魔咒似的出现,“等你失去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把你扔掉踩烂!”“你最好天天在家烧香磕头、求神拜佛,祈祷他用完你后,给你留具全尸。”
她收好电话,对司机说:“去麒麟山疗养院。”
夏珂的入院费用花掉了莫家留给她的最后一笔钱,她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莫家没了,明卿瑜没了,现在,连莫家的钱也没了。
陶小艺来电,她笑了,幸好还有你们。
小艺说有新乐队来,不等她回话先进行了如若不来别怪她痛下杀手的警告,她痛快答应。路上想着尽快辞去滕氏的这份工作,至此以后,明卿瑜冷血残酷也好,律凌假意爱恋也好,都无需再费心奢望或猜度,总之和他们再无瓜葛。
b是现代年轻人最为钟爱的酒吧,在世界各地拥有二百余家分店,尤其以法国巴黎最为别具一格。这里以出自法国调酒大师之手纯正地道的鸡尾酒系列而驰名,并定期邀请国内外流行乐队演出。晏莫离尤其喜欢这里一个名为“孽债”的zz乐队,队员清一色的单亲家庭,各有各的故事,却奏出一样悠然的淡定颓废。
小艺和洛心早早选了二楼近台的位子,点了r等她。
三人许久未聚,都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晏莫离问了洛心,听说戚牧野还没和她联系,互相打趣玩闹了一会儿,见上了台,介绍今天的嘉宾乐队和主打歌。乐队叫“哀狼”,唱的是一首请求原谅的歌。台下观众还在等着亮灯,黑暗中音乐已响了起来,竟是不多见的新古典,电子音乐的脉动穿梭于古典的含蓄,却不失原汁原味的整体性,是首狠狠唱出的伤情歌。
主唱功力虽不是上佳,但整首歌被情绪占得很满,前奏迷幻压抑,潮终于从悲伤中透出坚定诚挚的光,深灰刹那变成万种颜色,是绚丽的乞求,却不卑微。
一曲终了,一室皆有触动,短暂沉默后掌声雷动,哨声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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