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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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p;一勺勺暗绿色的粪汤从坑里舀出倒进粪车,微风送来阵阵腐臭,大家都掩住口鼻。母金刚使出了新招:“喂!给支烟去去味!”

        啪地扔来一根“大生产”。

        “借个火!”

        一线火光飞来,对方慷慨地扔来嘴里叼的那一根。母金刚伸手一捞,往嘴上一送,立刻吞云吐雾,第一支烟早已塞进口袋。

        “快干活去!少来这一套!”小白过来干涉了,按规定女囚是不许与外人交谈的。

        “急什么?”母金刚瞪了她一眼。

        “不爱在这儿干,趁早回葡萄园去!”谢萝正累得没好气,使劲把手里的锹往地上一扔。

        “臭右派!吃饱了撑的!要你管?”母金刚变脸了。对大值班,她还有点忌惮,谢萝在她眼里简直是小菜。

        “是了!我也没有樱桃小口杨柳的腰……”谢萝这句话可戳了对方的肺管子,母金刚横着扇了一膀子,麻秸杆似的谢萝哪里禁得起,扑通一声跌进自己挖的坑里。

        “干吗?你凭什么打人?”谢萝急了,从坑里爬出来,猛扑过去。她根本不是母金刚的对手,恼羞成怒的母金刚如一只发情期间的雌兽,一半是撒泼,一半是表演,两臂抡得风车似的,谢萝的脸上登时流出血来。

        “别打!别打!有话不会好好说?”尖下巴明着拉架,实际只拉着谢萝,不让她动弹。

        小白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急得脸都红了。掏粪的停了勺,又点着一支烟,悠闲地欣赏这幕难得见到的演出。他咧着嘴嘿嘿地直笑,时不时来一句:“这一拳打得好!”“小二姐真有两下子!”有这么个特别观众喝彩捧场,母金刚更来劲了。

        “阿弥陀佛!”

        正骑在谢萝身上抡拳的母金刚听到这一声佛号,不由得一愣。谁?回头一看:是老秃驴。这是个棉花包,最“熊”不过,在天桥摆卦摊那会儿,乖乖地向我们小四霸纳贡,可以不必理会。今儿好不容易有男观众,我母金刚虽说长得不算第一流,打架是数一数二的。禽兽发情时节,一定要在异性面前表演自己最拿手的本领。母金刚别无所长,只有打架是她的能耐,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她往下捣的拳头更狠了。

        “阿弥陀佛!”

        “啊唷!啊唷!”正在表演的母金刚突然大声叫疼。她感到头皮一紧,怎么?谁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特别观众惊讶得张开嘴,那支闪耀着火光的烟卷“啪嗒”一声掉在地下。他看到一个瘦小的老尼姑抓住那位五大三粗的“小二姐”的头发,只一抡,正在发疯的“小二姐”立刻像只大麻袋似的倒向一边。“小二姐”披头散发地站起,转身扑来,老尼姑闪在一边伸腿一钩,“小二姐”又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等到小白气急败坏地把大王队长找来,母金刚已摔了四个跟斗。她爬起来一看,特别观众早溜了,只听得远处传来“驾!驾!哦!哦!”的吆喝和啪啪的响鞭。母金刚有生以来第一回栽得这么惨,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边哭边骂:“明是尼姑,暗是老鸨,谁不知你当人贩子!”

        曼陀罗花四(2)

        ……

        “人贩子?刘青莲还有罪行没交代?”大王队长没注意站在一边擦鼻血的谢萝,她只看到老尼姑打了母金刚。阅历不深的大王登时对刘青莲有了恶感:“这个出家人,平时不言不语,伪装老实,敢情也是个厉害主儿!”

        曼陀罗花五(1)

        雪,落在这北国海滨的土地上,一片,一片,又一片。一夜间,粪堆、马厩、厕所……都披上圣洁的外衣。在铁青色的天空与银白色的大地接壤之处,那戴着银冠的树梢,犹如一圈镶上的花边。丑恶的血迹、车辙、粪污全部失踪,这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叫干净!

        小白对这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景色毫不动心。她只是担心如果出工以前不叫这些女囚把院子扫净,这苦累的活儿便会落在她和小郎头上。因此她提前三十分钟把马厩的大门打开,可着嗓子嚷嚷:“起床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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