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杨在等我,在大门口。”郝曈提醒他。
这句话,把项临所有想说的都堵住了。郝曈也觉得自己态度有些过硬,便放软话音:“什么事,你说吧。”
“关于馨柳,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对你有误会。”
郝曈笑,有些清寒:“她没误会,她很聪明,不过我觉得她没有你聪明。”
郝曈后悔这句话说得太委婉,也许不会敲打到项临:她和彬杨之间的约定,不会是大咧咧的馨柳猜出来的,馨柳那样极度自我的大小姐没有八卦本性,她的心思被公司、美容、时装、享乐这些事情瓜分得零零碎碎,剩下的都用来撒娇,不会关心到这个名叫郝曈的人身上。馨柳就算隐约察觉到兄嫂之间的异样,也不会深究。这些,都是她的丈夫、也就是自己的前男友推测出来、又告诉他妻子的。
这也是她今天对项临如此冷淡、些许带着敌意的原因:不是不伤心的,毕竟曾经沧海有情,他怎忍心在背地里、在她心里踏上一脚。
项临熟悉郝曈每一丝情绪的波澜,有些难堪:“对不起。”
“过去的事就算了。”郝曈带上大太阳镜,项临只能看到镜片七彩虹光的反射,她则放肆的瞪着他。
和馨柳般暴烈的针锋相对不同,郝曈生气从来都是冷眉冷眼不说话,但不容被欺负的冷硬与馨柳却是不相上下。此时的她一如从前,可终究是有变化的,表情舒缓很多,冷气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项临忽然想起,陆彬杨就是这样的……
“我先走了。”郝曈欲走。
“郝曈,你难道真的要度过这样的人生?”项临喃喃的说。
郝曈看着他。
项临的眼睛像空气中飞舞弥散的尘埃,没有颜色和质量:“我只看到你变了个人,对他绝对的服从,放弃自我,像个木偶,难道要这样一辈子?”
馨柳说她这是“拿工资、尽义务”。
郝曈避重就轻:“他的话都是对的,我当然要听。”
“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了吗?甘愿做一个人的附属?”
郝曈摘掉眼镜,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他:“项临,你对我的关心,我心领了,请到此为止。这世界没几个人能靠得住,我的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我谢绝观众。或许你觉得我为了利益钱财嫁给陆彬杨让你看不起,但是他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帮我,就算是为了感恩,这辈子,我只听他的。除非他开口,任何人和事都不能让我离开他。”
项临眼眶忽然泛酸,他想起那年上海的隆冬,郝曈和过境的寒流一起突袭他,没通知就搭了飞机去看他,在公寓门口等到凌晨。他在手术台上站了八个多小时,险些虚脱,被朋友的车送回家,才发现她坐在仄憋阴暗的楼道里就要冻僵了,发着低烧说:“为了看你一眼,我快要死了,你殉情吧。”
那时候的爱,不顾一切的想把一辈子都在瞬间迸发出来给爱人看。
那时候的郝曈,鲜活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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