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弹夹被换下,周围落了一地空空的弹壳。枪管因为过度使用而发烫,子弹擦伤而产生的鲜血在两人身上蜿蜒流下。
“我曾是个英雄,坚信守护祖国是自己的使命,”安德烈·纪德慢慢说道,“在上次大战中,我们仅40人构成的部队,打败了龟缩在要塞里的600名敌人。”
那是曾经的欧洲的战场,每一次战斗都像是刀锋滑过喉咙,与死神离得如此之近,令人始终不能忘记。
“但那其实是我方部队的计谋,那时在祖国里,已经与敌国达成了协议。不用说,我们的行为构成了战争犯罪,同胞成了身为叛徒的我们的敌人。”
有多痛苦呢?有多愤怒呢?有多悲伤呢?
“部队之中甚至出现了自杀的人,但是……也有死不掉的人。”
谁来……杀了我。
“我们失去了祖国,失去了荣耀,并且一味的寻找敌人渴望战斗,变成了荒野上的死灵。”
男人的嘴唇翕动着,字句如同泣血。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被祖国背叛和追杀的痛苦,在荒野上盘桓的死灵们……只求从生的地狱里解脱。
“真的没办法改变生存方式吗?”
“我向战友发过誓,要以军人的身份死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纪德注视着织田作之助,目光里沉淀了太多复杂的东西,“不,说不定还有别的方式,以某种并非军人的身份生存下去,就像你为了写小说不再杀人一样。”
“我还有一个……不,两个遗憾,”织田作之助轻声说,“还没有与在这个世界里愿意单纯做我朋友的男人说‘永别’,还有,与人做的约定,恐怕完不成了。”
“与人做了要成为小说家的约定吗,真是幸福的人啊。”纪德微微笑了笑,“如我这般失去了所有的人,恐怕是没有什么人再会与我做什么约定了吧。”
“砰!”
“作之助,你的子弹,直到最后都是最棒的啊。”纪德微笑着对织田作之助说,向后直直仰躺了下去。
织田作之助的身体晃了晃,也倒了下去。
“织田作!”太宰治疯狂的跑了进来,始终披在肩上的风衣甩到了地上,“织田作!”
“我……没事,”织田作之助轻轻推开太宰治扶着他肩膀的手,自己坐了起来,“那一枪……他打偏了?”
无论是黑色的衬衫还是米色的风衣上,都没有大片晕染开的血迹。
与此同时。
端坐在两人共同的公寓沙发上的绘央,忽然毫无预兆的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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