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远离黑衣老太太,“缠绕”在公主髻老太太身边。她不需要我来找话题,自己就能呱唧呱唧讲一大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啦,穿衣服呀太保守,我年轻的时候呀穿这么短的裤头。”
说着,用手在我的大腿根处使劲砍了几刀:
“街上的人都朝我看。”
哇!太开放了吧!
公主髻老太太太健谈了,从打排球讲到小胖子(她孙子),从房屋改革讲到长江黄河,从老伴的求婚讲到萨达姆的导弹,我找了个空隙问我早就想到的问题:
“你儿子对你好吧?”
老太太忽然不说话了,扭过脑袋,开了电视,哼起了京剧。
门忽然被踢开了!!我本能地把脑袋缩到衣领里,只从头顶上露出两只眼睛,只见宇文宇和社会老师在门口探头探脑,他们来拯救我了。我赶紧奔了上去,差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宇文宇半嗔半怪地说:
“你跟龙超跑哪儿去了?讨厌厌!对了,龙超呢?”
我指责他对龙超的人称指代不对:
“不是龙超,是小……”
他打断我:“我们要去儿童福利院,你怎么跑到老年福利院来了?”
我虽说是来“慰问”,但谈不上“亲切”;她们虽然是老人,但够不上“慈祥”。其实我是打心眼里害怕老人的,害怕遭人慰问,害怕身子变得像内瓤装了稀泥巴的皮娃娃,害怕逢人就说当年的风流韵事,害怕生不如死地一动不动。怕自己变胖,变老,鼻子变大,眼睛变小,怕穷,怕生病,怕死。
我从前对老人院的印象是:一个人一间房子,房间里除了床还是床,每天有人从门缝里塞一个馒头。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尸体腐烂了也没人知道。运气好的老人,十年会被人探望一次。
今天纠正了我的一些误解。首先,老人的待遇是由经济状况决定的,一楼的是三人一房,只有电视和床,是经济间;二楼是二人一房,多了一个收音机和茶杯,是标准间;三楼最高级,一人一房,电视改为29寸,还有一个炭盆。四楼是天台,冬天下雪时,经济间的老人可以上天台烤火,虽然在雪地里烤火比较浪漫,但是因为没有鹿肉可烤,失去了文人的雅趣。
我是个独身主义者,长大了没有老伴养,也没有儿女靠,所以这间福利院就是我的归宿。今日考察,印象良好,判决如下:我决定在我的有生之年,一定要多多赚钱,当这间福利院的院董,争取在四楼加盖一层总统套房。
没有了小龙这个危险人物,空气就格外新鲜,天空就格外明朗,人就格外神清气爽,我跟着社会老师改变路线,转移到儿童福利院。
还没上楼,就看到一排整齐的秋千。当时,我就喊出了“我也要进福利院”的口号。我们信心满满,怀着满腔热血,上了楼,我忽然发现,墙上有一排照片,当然是我们将要慰问的对象。
他们大部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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