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回到自己房间，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再出来，他们两个人也都醒了，曹操蹲在水池边刷牙，一嘴泡沫，我跑过去，拿出手机，按了两下，调出照相机，给他拍了张照。
“要拍也拍帅一点的呀。”曹操呜呜哝哝地说道。
不一会儿，他漱了口说：“我觉得我们三个应该拍一张。等着啊。”说完，他快步跑进房间里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才拿着照相机走出来，把季川上也拉了过来。
“甜沫儿，你小个子站中间。”
我鼓了鼓腮帮子，乖乖地站到中间，季川上站在我的左边，曹操站在右边，他拿着照相机，喊“1、2、3……”。
“咔嚓”，三个人的笑容被定格，瞬间永恒。
我和季川上也坚持不让曹操送，用的完全是他的那一套说辞：“两个背影有什么好看的？等再来一定让你来接。”
曹操笑容可掬地说道：“那么，欢迎下次再来。”样子好像迎宾小姐。因为成长了，明白了悲欢离合都是人生的常态，所以现在我们面对离别才会比从前坦然，只是有一点点的伤感。再见时，不知曹操又是什么样子，而我们又是什么样子呢？这个答案，只有时光才知道。而我们彼此了解得却是，在不同的空间里，我们面对的是相同的时间，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和季川上到达机场，时间还早，离登机还有一小时。我和季川上找了位子坐下来，大眼瞪小眼。
“川上。”沉不住气的我想了又想，终于开口。
“嗯。”季川上手里摆弄着他的手机，像是在和说发短信。
“你要报哪个学校？”
“大。”
我的两手的食指对在一起，大——自己的分数是不可能了。两个指头开始打架，指甲发出碰撞的声音。心里盘算着，大所在的城市，有什么学校自己可以报。
季川上突然侧身，身子前倾，离我很近，双眸清亮如水，灼灼地看着我说：“陈小沫，不管怎样，你都要有自己的人生。”
我的心思再一次被他看透，这样的道理我也懂，可是被他点出来，我有些气恼，一把推开他：“对啊，我是要有自己的人生。没有你的，又快乐又光辉的人生。”
“是吗？”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不出喜怒。
“是。”我坚定的点点头。我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可还是口是心非地说了出来。
季川上保持着姿势，没有动，注视着我，我有些心虚了。穿着小花裙子的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踢踏、踢踏”地从我们面前走过；踩着高跟鞋衣着鲜亮的女人，“咯噔、咯噔”地从我们面前走过；一对老夫妻携着手，也从我们面前走过。我把脸转向了一边，看着那对老夫妻慢慢走远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下垂，微微叹了口气。
等他们走远，我回过头来，看见季川上还在看着我。
“干嘛？”我皱了皱嘴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他收回身子，倚在椅背上，喃喃地说道：“没有我，也许真的是又快乐，又光辉。”
虽然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直觉的气血上涌，说不出地生气与懊恼。没有你，又快乐又光辉有什么用？“季川上，你长这么大一定没有真正喜欢过谁，傻子，自私鬼。”我站起来，蹭蹭地踢了他两脚，提着自己的行李，气呼呼地往远处的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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