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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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的教训是,人用不着出海,隔断千山的大海自然会跟着你。

        黑暗之心

        八月三十日

        那天晚上,他问我:〃为什么?你甚至根本不认识我。〃我只好沉默。的确,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因为我不知道他怕什么,他最大的恐惧是什么。要完全认识一个人,一定要认识他的恐惧。

        读康拉德,读他的传记,最令人惊异的是这位伟大的海洋作家,了不起的海员(或者,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意愿,把次序掉转成〃了不起的海员和伟大的海洋作家〃),在结束了航海生涯之后,竟然一直居住在内陆,既没有海风吹拂,也看不见半点海岸。唯一还能暗示他前半生的,是墙上挂的一小幅版画,画里有艘漂亮的三桅帆船。即便如此,当纪德满怀好奇心地来看这位经历不凡的古怪同行时,康拉德还是对他说:〃别盯着它,我们来谈谈书吧。〃

        康拉德是个真正懂得海的人,所以他知道人不应该爱上海,因为〃它要有多无情就有多无情地出卖青年人的豪爽热忱,对善恶都漠不关心,从最卑鄙的贪婪到最高尚的英勇精神都可以出卖〃。海洋如此广大如此古老,人的尺度无法丈量它,你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它在想什么。遇上海难的水手经历了紧张的亢奋、不安急躁以及海水涌入肺部时的绝望,最后从闪现着丝丝白发的恐怖浪潮中沉入永远安静永远沉默的海底。或许他会知道海的秘密,但他没有回来通知大家的机会。

        海员绝不爱上大海,相反,海是他最大的梦魇。康拉德几乎没怎么认真写过爱情,那或许是因为没有一个陆地上的人会真正了解水手的恐惧。

        ※虹※桥※书※吧※bp;第29节:八月(23)

        河口

        八月三十一日

        和许多人所想的不同,海上航行并不总是孤独的。我指的是船,船并不是独自一艘地行驶,在我们用肉眼看不见的航道上,一艘船的前后必定有其他的船。当两艘船面对面地相会,它们将响起汽笛,打个招呼,就像两个友善的陌生人。

        海员未必爱海,但他们一定爱船,甚至像康拉德那样,总是把船写得像个人似的。因为在不可预计的风浪之中,宽阔无边的大海之上,只有船是你的依靠,只有它是你的伙伴。海员与水手必须相信它,忠诚地爱护它。所以看见另一艘船,就等于看见另一个人,是汪洋里的慰藉。

        最戏剧化的场面,是入港前的那一刻,水面上难以尽数的各类船艇彼此隔开一段距离,但又感觉亲密地排着队,等待泊近码头。尤其是大河内的口岸,过了涨潮的时机,吃水较深的船只好在河口过夜。此时将会看到一片灯火静静地停在水面,你就知道,快要到家了。

        但什么是家呢?黝黑的肤色与深刻的皱纹模糊了你的身份,要在第一眼就把你认出来,是困难的。就算相认,又该怎么对他们描述另一道河岸的泥沼、群岛之间的暗礁?相反,你也不再跟得上这个地方的语言,对于他们所说的一切总是有点事不关己的陌生。

        夜里看着那么多船舶亮起温暖的灯,你有向他们打听消息的冲动,就像在异国的旅店探问爱人的去向。同时却又不忍也不敢面对回到岸上的现实,他或许在,或许不在,又或许早就无关痛痒。回去,还是不回去?这就是河口的犹豫。

        虹←桥←书←吧←b。r←

        第30节:书展再见(1)

        书展再见

        我以为自己见多识广,这半辈子主持过、主讲过、参加过的论坛讲座不计其数,从早期的飞扬炫耀直到今天自甘旁观,已经没什么是没见过的了。除了疲倦,只有熟练,一切行礼如仪。

        但是在这一届香港书展的第四天,星期六晚上的七点钟,我替台湾作家苏伟贞主持讲座,却震动几至不自控地流泪。彼岸的评论家说苏的新著《时光队伍》是她的〃本命写作〃,一本耗尽了全身力气,穷尽了一位小说家想象力的悼亡书。她的丈夫张德模三年前因癌症去世,她在今年的7月出了这本书留住他的人格,并且为他调动和创造出一整支旅群,与他同行,背向在生者,往航最后的旅程。

        书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张德模,这次出发没有你。〃然后:〃因为你的烟瘾,多年来,航程超过五小时的旅游地全不考虑,旅途受限,没问题,我们自己创造路线,西进大陆。2003年8月你因食道癌住进医院到去世,六个月,随着你的离开,原本以为关闭了的这条路线,却带我一遍遍地回到你的生命之旅,以你作原型,我为你写了一本小说,《时光队伍》。卡尔维诺写《看不见的城市》,所有被描述的城市都是威尼斯,他说:〃我提到其他城市时,我已经一点一点地失去她。〃我实写你,虚构看不见的流浪队伍,同样看着你渐次往更远更深处隐去,那样的重重失落,我已经完全不想抵抗。命都拿去了,也就无所谓失不失去。〃

        〃命都拿去了,也就无所谓失不失去。〃来听讲座的读者不多,但大都晓得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们继续听苏伟贞温柔镇定地说:〃我们都不信死后的世界。曾经约定,谁要是先走,而果然有魂,就回来报个信,通知一下。方法是在对方的脚底搔痒。所以直到如今我还会把脚伸出被子,心想,张德模,不要背约呀。〃全场屏息,听一位作家在最私己的现实与虚构之间,于死生二界往复徘徊。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对她说:〃〃祭神如神在〃。中国人的这个〃如〃字用得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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