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躺了近半个月,身体才复原,这期间梅清清请了长假来照顾我,她常常心疼地望着我叹息,因为这半个月我就像是一个植物人,不哭也不笑,统共所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我常常梦到那个孩子,歪歪扭扭地向我跑来,口里叫着“妈妈、妈妈……”
我常常梦到我最后一次见到付名绪的情景……
白色的病床,白色的病房,只有灯光——昏黄,他已经换过了衣服,衣冠楚楚,连发丝都一丝不乱,只是脸色苍白,他冷冷地说:
r》“戚蝶,你真狠心,竟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忍心杀害。”
“你——杀死了我——唯一的孩子”
他俯□望着我,神色很平静,只是肃然,有一颗大大的泪珠滴在我的眉头,冰凉,缓缓流到我的眼睛中,酸涩,我微微一眨眼,这泪珠便顺着我的眼角流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指,缓缓将它拭掉……
我望着他,他神色还是平静,微微有肃然,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起伏,“我对你的爱,就是这一滴泪,现在我都给你了,所以,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默默转身而去,我竟然松了一口气,在我被推进手术室那一刻,他说“孩子如果有事,我一定会杀了你。”我还以为,这一晚他会把我掐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出院的第一天,在医院门口的马路上,在人行横道上,被一辆汽车撞倒在地,于是,我又回到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还好只是皮外伤,最严重的也只是关节挫伤而已。这是个意外还是个蓄谋,我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也无法去探究。
八月底,我来到江州,开始学生生活……
而两年后,我偶遇简芝,我问她“简小姐,您认识庄若吗?”
在曾经叫“西舍”的那家咖啡厅里,她告诉我,她和付名绪的婚姻开始时确实是一桩商业联姻,更确切地说是一场商业交易,付名绪获得简氏近半股权,简氏获得救命资金,而她病入膏肓的父亲,给唯一的女儿,乃至简氏找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这本是一个双赢的交易。
后来的事实证明,简芝的父亲并没有看走眼,简氏之后迅速崛起。起初,简芝和付名绪的婚姻生活也算得上恩爱和睦,但后来付名绪忙于事业,两个人常聚少离多,简芝心里慢慢就生出了淡淡的疏离。本来日子这样淡淡的过,也没什么大问题,直到有一天简芝遇到了庄然。
再平淡无奇的遇见,她开着车,丈夫坐在副驾驶的位子,前面的车子忽然毫无征兆急刹,她一个没留神,砰地撞了上去,前车停下,走下一个有着细长眉眼的俊朗男子,她的丈夫笑道:“庄然,你是不是看到我们在后面,所以就故意急刹。”
以后的一切,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如此俊朗的男子,又如此深情、温柔、体贴,她彻底沦陷在这段婚外恋情中。
他最终还是发现了她和庄然的事情,可他不动声色,悄悄设好了所有的圈套,等着她和庄然往里跳……
简芝轻轻叹了口气,“我早劝过庄然,有些东西,不要也罢,可他不听。他怎
么能算计得了他?名绪这个人,深藏不露,太精明,甚至有点瑕疵必报、心狠手辣,他逼得庄然破产,又起诉庄然雇凶杀人,硬生生把庄然送到了监狱里。”
“雇凶杀人?是诬告吗?”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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