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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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今天给你们接风的同时呢,我是想谢谢你们这次无心之中给我做的这个媒。”李念琛这一句话,在把人家夫妻当成是一个整体来对待的同时,又回答了孙佩佩的疑问。

        眼尖的还要算是袁显,“这么抓紧啊,你看这紧箍咒都套上啦?”

        李念琛确实有本事,笑得简直是含羞带臊,“就随便先戴着的,正式的晚点再补。”说罢接过新郎官手上的一部分行李,带着大家去取车吃饭去了。

        行李都放进后备箱里,在后座上一派恩爱缠绵的小夫妻不时传来几声笑,沈文澜偏偏忍不住,偷瞥了两眼后视镜,总觉得能看到点眼神来回流窜的电光花火。孙佩佩的浓情蜜意多得仿佛整个身体都承受不下了,幸福感如同琼瑶剧一样“滋滋”往外冒,沈文澜在副驾驶座上用手弹着百合花瓣,余光又见到李念琛的手指微微发颤。

        “,不跟我们交代一下你是怎么把我们杂志都得供着的文澜小姐追到手的?”袁显毕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对于这个耳闻有余但目见不足的专栏作者,“辛辣”和“肯定不太容易追”是最深刻的印象。

        “有时候,大概就是缘分到了吧。”免得李念琛胡编乱造,沈文澜干脆自己先耍太极对付过去。

        到了饭店包厢里,糟货、熏鱼、油爆虾、海蜇头之类的凉菜都已经上来了。本来呢,若是不涉及到结婚的话,四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就算不是很亲近也能闹成一团,可这千丝万缕绕起来的关系里再插进来两段婚姻,不知怎么的就更像是社交聚会,亲密到了客套的地步,对应地,真感情便少了。

        传菜的来来去去,筷子起起落落,“嗯,这八宝鸭不错。对了,文澜小姐,哦,我叫的是笔名啊,绝对只是尊重敬仰的意思,你可别多想,”袁显端起了正人君子,名门绅士的架子,隐隐透着一股“朋友妻”的暗示,“我想问问文澜小姐是不是打算以后写点关于婚姻的话题了?前段时间我跟那边开会的时候,总编正好说起过。哎,我说文澜小姐,你可别是为了这个才这么快答应的啊,他还需要再考验呢,你看我跟佩佩一起这么多年才得以修成正果,怎么能让这小子迟来先上岸呢。”

        “见不得我游得快是吧?”夹了目鱼大烤给沈文澜,李念琛比袁显表现得更像一个操作纯熟的“三好老公”,“好啊,我们给大家缓冲的时间啊,我们不着急摆酒,我这两个月也忙,再说家里长辈也还没通知到,眼前我们还只能算是私定终身。”

        “我可真没想到我们结个婚,你们倒好上了。这么好一个老公,沈文澜你打算怎么谢我吧?”孙佩佩微笑着,举起酒杯暗示沈文澜敬酒,也算呼应一下这个接风兼谢媒的主题。

        沈文澜没错过她眼里女人才看得明白的落寞——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任性的小女孩,无论她丢弃什么玩具,即使她不要,你也不能立刻捡起来拿走。沈文澜在桌下用膝盖轻撞李念琛,然后乖巧地拿起酒杯,再恰好被李念琛拦住,“要谢也是我来谢啊,佩佩,我敬你一杯,大家一起啊。”

        这餐饭面上吃得无比和谐,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桌上桌下天差地别的情况跟那道上面荤下面素的草头圈子简直有的一拼。袁显在聚餐后叫了司机过来,也省了李念琛还得送他们回去的麻烦,饭店门口两对夫妇各自上车,默契地演绎着“昨日种种譬如死”。

        这样的一餐饭你叫沈文澜如何能吃得舒服?正好李念琛说了要跟沈文澜谈事情,她干脆带他七绕八拐地在某条弄堂的深处找到了个黑灯瞎火的馄饨摊子,边吃边谈。

        李念琛很是看不懂(沪语,不理解,傻眼),但还是配合着走进这车子都开不进来的小弄堂,跟她一起坐下来吃一碗三鲜小馄饨,“怎么,刚才没吃饱吗?”

        沈文澜掏出纸巾,把调羹仔仔细细擦好了递给他,“这你就不懂了吧,大饭店吃派头,小摊子吃鲜头。”说着接过老板端上来的馄饨,移到面前舀起个馄饨吹着,“你看啊,无锡的三鲜馄饨,文章都在馅里头——鲜肉、开洋、榨菜,剁碎了包起来,正好是三鲜;这上海的三鲜小馄饨啊,馅是纯肉的,名堂都在汤里面,蛋丝、虾皮、紫菜。我怎么觉得这就跟今晚这顿饭一样,袁显跟孙佩佩呢,就像是无锡的三鲜馄饨,人家的婚结得实实在在;我跟你呢,就像是你眼前这碗馄饨,什么都要摊开来看……”

        “那不如你搬过来跟我住吧。”李念琛打断道,“本来就是打算跟你谈这个事情的,既然你先提到了,那我们也干脆结得实在点?”

        “这个,理论上是应该这样啊,不过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缓冲一下?”沈文澜真是庆幸自己嘴里正空,不然此刻被他这句话呛到,岂不是更加难看。

        “回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缓冲吧,我不想有人临时过来的时候,问起我太太在哪里,家里的阿姨说我没太太。”李念琛淡定地吃着馄饨,催促着自己的妻子。

        “影视剧和小说里不该是你甩出一张卡,让我置办些嫁妆再搬进你家的嘛。”沈文澜故作畅想,其实也只是想拖一些时间。

        “家里什么都有,不过你要是想买,我也可以陪你去的,不然明天下午你请个假?”李念琛大概是念及今晚沈文澜这场戏做得不错,所以态度亲和得仿佛有求必应一般。

        沈文澜从来“拎得清”(沪语,识相),“既然都有了我还买什么,再说公司里请假也不方便,明天我下班随便收拾一下,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

        “好,那吃完之后我送你回去。”李念琛这晚上没再叫沈文澜“文文”,又觉得让她管自己叫“阿琛”实在不妥——那是家里长辈叫的小名,平辈都叫他作“”,而现今这么个情况,真的是改口也不对,不改口也不好,好在她也一样叫不习惯,看来以后也不会常用。

        第二天上班,在家打包到大半夜的沈文澜精神不济,早上不过多睡了十分钟就一路堵车到公司,好在挤公交前买了两个烧卖带着。上天嘉许她有此先见之明,下了车冲进公司打完卡,刚刚好没迟到,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赶到办公室里,钱笑已经帮自己把速溶咖啡都冲好了,沈文澜感恩戴德地拿着杯子,连连感叹钱笑以后的老公将是何等有福之人。正打算就着咖啡,把两个烧卖快速消灭掉的时候,冯一帆板着脸就进来了,一文件夹拍在沈文澜案头上,“这份人事部门的总结报告是你做的?”不等答话,领导就吆五喝六地打发了围观群众,“工作时间不做事还管别人的闲事,难怪你们部门的工作效率这么低下!还有那个谁,你跟我出来一下。”

        总经理从来注意形象,从衣服到说话都是门面功夫的绝版教科书,沈文澜不舍地看了烧卖一眼,跟着“流氓一身阿玛尼”的冯一帆去他办公室里“接受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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