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痴心微张嘴巴,茫然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不信,她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随即大剌剌地一拍小丫鬟的肩,「好你个小丫头敢质疑英明小主我?该罚!」
「小主!」痴心急得跺脚。「您别转移话题,是不是风寒又犯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不是风寒,是馋虫犯了。」她笑,摸摸小肚子。「好几日吃什麽都嘴淡得很,今天突然想吃我们家痴心姑娘的椒盐花生了。」
「椒盐花生吗?」痴心眼一亮,「奴婢马上就炒去。」
待痴心乐颠颠地奉命去了,苗倦倦嘴角笑意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怅然。
窗外,春日花开正盛,可再是满庭繁花,也抵不过春去冬来、似水流年……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青春是那麽短暂,君恩却凉薄如水,如果她终究改变不了为妾的命运,至少可以牢牢守住自己这颗心。
绝不,爱上谁。
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
——〈班昭?女诫六〉
自风寒好後,苗倦倦又开始了她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吃吃睡睡看看杂记闲书的米虫生活。
为了让外头那群争宠争到杀红了眼的女人遗忘她的存在,她甚至连出去湖边垂钓的嗜好都改了,至多在自己院子里晒个太阳,或在树荫下睡个午觉。
只可惜她忘了,有些人不是关上大门就可以阻绝在外的。
这天晚上,她在痴心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套件宽大柔软的绸衣,正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边晾乾长发,边手持了卷「万年王朝疆域志」看得津津有味。
原来南方「路」、「灵」、「芜」三州并称水乡,素有丰饶鱼米之都的美称,运河所到之处尽是花树盛放、柳丝垂扬。
书上所描绘的地域风光景致,令她这个自小在北地长大的土包子,不由心生向往。
虽说漠北因铁矿、铜矿和宝石矿之故,富有天下,八州十三省也是异域商旅热闹往来之地,处处可见繁华,但究竟是怎样温柔旖旎的城,才能被唤作似水之乡?
如果她不是个女子,是不是就能走遍三山五岳、游历这大好江山无尽风光?那麽抬眼望去的天空,会不会不再只是县官後宅、王府後院这一角四四方方的天?
苗倦倦想得入神,连窗外何时出现了个高大身影也浑然不觉。
「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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