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狐忙消失在夜色里,如来时般无影无迹。
苗倦倦又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你……先睡,别胡思乱想,也别再说那些戳人心尖子的傻话。」他痛恨她低着头的样子,让他无法清楚看见她脸上的神情、看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麽,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喉头微溢着抹苦涩,却怎麽也不愿在她昏了头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时,还同她一般计较,他怕他越听越会被她活活气死!
没心没肝的小妮子,把他的浓情密意全当成了谎话吗?
她还有什麽不知足的?他玄怀月这一生何曾对旁的女人这般怜爱上心过?可她居然就拿着他的宠爱,任性撒起泼来了?
越想越生气,他冷冷地道:「你自己好生想想,恃宠而骄,因妒生怨,你犯了几条府内大罪?」
她默然。
玄怀月整个下不来台,俊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後恨恨然拂袖而去。
浑然未发觉在昏黄的烛影下,低垂着头的苗倦倦,无声下坠的泪水,一点一点打湿了膝上罗裙。
第二天一早,痴心醒来,突然发现自家小主不见了。
经过王府内一阵兵荒马乱的搜索寻找,苗倦倦还是不见踪影,仿佛像是人间蒸发了。
接获通报的玄怀月匆匆赶到小纨院,呆呆地看着遗留在榻上,他的捏面人儿和一只剪碎了的精致荷包。
「这、这是怎麽回事?」他指尖微颤地拾起那剪得乱七八糟、却依然看得出初时绣制时有多用心的荷包。
痴心低头垂手在旁,哭肿了的头脸已面无表情,低声道:「小主赶了三天的荷包,是要送给王爷,後来一直见不到……就没送。」
他忽然觉得胸口隐隐的闷疼变成撕心裂肺的痛楚,犹作困兽地挣扎问:「她,这是在闹脾气?多大点事值得把好好的荷包都铰了?」
痴心无言。
「气性也太大了。」他双膝有些撑不住身子,闭了闭眼,头目森森然,颈背的冷汗仿佛越来越重,却仍咬牙闷哼道:「她回娘家了?」
「小主走了。」
「胡说!」他脸色惨白,大声道:「不就和本王拌了几句嘴,她——她——」
痴心目光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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