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色的眼睛很大,看人时正面直视,在那张皮肤细薄,带雀斑的有点肉的脸部中央,两只大眼睛目不斜视地望着你。
他那蓬乱、浓密、黑褐色的头发覆盖在额头上,前额并不算太高,头发有些潮乎乎的,这就是刘名言。
这就是从乡下来的,从广东农村来的,戴着去年圣诞节买的领带的刘名言,我第一次见他就想将他轰出公司,或者让天鹅叼瞎他的眼睛。
让我纳闷的是,刘名言还养着一条黄毛老狗,他让这只老狗待在公司餐厅储物间外面的阳台上,我到公司那天他让我跟他的黄毛老狗照相。他说狗是人类的最好的朋友。
他的黄毛老狗跟吴超群照过无数次相(天!)。
于是他带我和公司大小主管及摄影师到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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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搬出摄影器材,对好我架起了三脚架。
我站在阳台上眯着眼微笑,似乎朦朦胧胧就要晕倒,而且对跟一条老狗照相充满恐惧。但是黄毛老狗毫无反应。刘名言便在一个酷暑的下午拖起那只六十六公斤的黄毛老狗,并且在这条忠诚可靠的狗脸上涂下无比幸福的神情,让它深情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刘名言抓住黄毛老狗的前腿,好像憋足劲要抬起一辆老爷车。他使劲往前拖,但一无所获。他把黄毛老狗的前半身冲着我抬起来,天哪,就在那一刹那间,黄毛老狗吐出一口气,正好让我吸进肺里。黄毛老狗的一口气,好像从千年腐尸的坑穴里吹来的臭气。我给熏倒了。
于是我更加讨厌刘名言。
而今我打电话给刘名言。他简短而富有深意地说:“上帝啊,瑞丽,你啥都不懂。首先,我做交易已经二十年了,两个星期前上市的世界银行发行的债券多么糟糕啊,眼下没有人购买欧洲债券。我想我们的老客户谁都不会买它。”
他那清清楚楚不紧不慢的语调透着颇有的经验之谈和分析洞彻的真知灼见。
大多数情况下,他的判断都是准确无误的,因为他拥有他说的二十年实践经验。
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收集信息再作出决定。我敲出了安德烈的电话号码,把黛希的话向他重复了一遍,并征求他对这笔交易的意见。
安德烈说:“百分之九点四一是个很不错的收益率。十年期的意大利债券收益率只是百分之九点三八,这还用得着想吗?这债券定会看涨,明白我的意思吗?想买多少你还是要自己决定。”
癞蛤蟆头顶戴珍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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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蛤蟆头顶戴珍珠
癞蛤蟆头顶戴珍珠
这时候我面前电话板上,一盏孤灯闪烁起来。这是方淑怡来的电话,我刚才给她手机留过言。她是一个能言善辩,很有说服力的香港女人,为商业银行出售债券。
方淑怡说:“瑞丽,别买欧洲债券,从我这儿买点债券吧!”方淑怡有超人的判断力,我急需听的是她的意见。但是她的意思是她的交易员对欧洲债券毫无好感,一旦该债券上市,他们将设法将债券抛出去,以期今后以更便宜的价格买回来。
我说:“瑞林达说这笔交易大部分已经投放到亚洲市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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