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细细地答道:“因为……是我太天真吧,我本来以为你不知道的……”
凌子岳的目光炯然有如火炬:“你怕我知道吗?”
薛聆诺连忙躲避地转开眼睛。
她当然怕他知道了,这还用问么?所以他这个问题事实上问的是她为什么怕他知道,而这要她怎么说呢?
好在他是凌子岳,无论多么咄咄逼人,都会在最后关头及时刹车,不令薛聆诺太过为难的凌子岳。
她听见他轻轻呼了口气:“小聆,如果我告诉你那些话我不怕,你还怕吗?”
她忽地转过头来,眼睛里仍然盛满了从一个原因到另一个原因、从一个阶段到另一个阶段的难以置信,却已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怕了,那我当然就不怕了!
凌子岳绽开了一个笑容,他的面庞在没有月亮的夜空之下,皎洁柔和如同泛着月光。
他对她说:“那你以后还是去我那里练琴,好不好?”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加了一句:“至少这个周六一定要来,否则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就没法送给你啦!”
在薛聆诺终于点头答应了之后,凌子岳体贴地对她微微一笑:“回去吧。”
他没有要和她一起走,好像知道她需要一段独自一人的时间,来沉浸在仅属于自己的心情里。
转过身来,薛聆诺轻细到几乎无声地吁了一口长气。
一切都过去了!拭去眼前清亮亮的水光,她看见一个新崭崭的世界立在眼前。
天台上的风很清爽,天地也开阔了许多。虽然从这黑暗的空气里阔出去有些艰难,有些勉强,但好歹是开阔了。在吁出长气之后,薛聆诺又深深吸了口气,心里轻松而快乐。
这个星期六,薛聆诺又来到了凌子岳的家,并且如他所言,收到了一件生日礼物。
这件生日礼物是凌子岳当场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的,薛聆诺惊讶地发现他的衣领里居然藏着一条粗粗的黑色线绳,而且看样子是一直都在那里的。也许因为不很显眼,也许因为她比他矮太多,竟然从不曾发现过。
那条黑色线绳的底端悬着一枚银制的小坠子,倒挂的水滴形状,因为已经不是崭新而略微氧化,凹陷处呈现出暗色的灰黑,正是通常银饰所追求的那种恰到好处的陈旧感觉。
凌子岳把解开的线绳放到薛聆诺的脖子后面,动作轻柔地替她系上。为了完成这个动作,他们俩离得很近,她能够听见他细细的仿佛稍作隐忍的呼吸,似有若无地从唇缝间吹出来,又似有若无地吹起她一丝一丝的幸福。
薛聆诺把呼吸放得悄然无声,无迹可寻。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绞到他的呼吸里去,然后两个人粉身碎骨,再也分不开了。
她当然不怕和他再也分不开,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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